换药时需用毛巾打湿旧药,脱一片上一片。
若摊药不匀,又或生脱,都容易致伤处生泡。
到时候情况就凶险了。
不过若是能依次好好照料,应当有七成把握复原如旧。
但张生家的样子……”
他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齐鸢感到疑惑,想要细问,就见崔罡看向他:“齐贤弟,你心地善良,又十分义气,因此崔某舔颜攀交,与你兄弟相称。
今天,做兄长的少不得要提醒你两句。”
齐鸢连忙称谢,认真听着。
崔罡道:“倒也没别的,只是提醒你斗米养恩,石米养仇。
你对这位张生已是仁至义尽了,莫要一时心软,牵涉太多,反而给自己招惹麻烦。”
这边正说着,小院子里便进来一个小厮,对齐鸢道:“少爷,孙公子和刘公子来了。
老爷安排两位公子在花厅喝茶呢。”
齐老爷对文人士子的态度格外好,听说孙辂和刘文隽登门来找齐鸢,当即喜不自禁,拿出了倒履相迎的架势,倒是把两个年轻人吓了一跳,连连作揖不迭。
齐鸢只得拜别崔罡,去花厅见客。
齐方祖正在跟两位年轻生员聊东坡居士。
他本人极为喜欢苏学士,平时又喜欢结交乡绅巨儒,因此懂些诗词典故。
只是乡绅中真儒雅风趣之人见不上他,跟他有联系的那些也多是附庸风雅,贪他钱财而已,因此讲的典故时常张冠李戴,无论是谁都一概推到苏东坡头上,让齐老爷欢心。
齐方祖自己并不知情,今天见到两位年轻士子来访,谈兴大发,热情地跟人聊那些驴唇不对马嘴的故事。
孙辂惊讶片刻后,涵养极好地陪着他聊。
刘文隽却是难以忍受的,几次想要张嘴纠正,又觉得十分不礼貌,只得生生忍住。
齐鸢匆匆赶过来时,刘文隽都快要憋死了,见到他立刻如见了救星一样,快步迎出来跟齐鸢见礼。
齐鸢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
刘文隽苦笑道:“你可算来了,你爹在讲苏东坡计逐八大王呢!”
齐鸢:“……”
孙辂也看到了齐鸢,但因齐方祖正讲到激动之处,只得笑着看齐鸢一眼,随后仍旧一本正经地附和齐方祖。
齐鸢这下明白了,忍不住低头轻咳了两声,忍住笑,跟刘文隽一同进去。
齐方祖刚讲完计逐八大王,内心十分激动,看到齐鸢后也眉开眼笑地将他叫过去,让他好好跟两位大才子学学,别的不求了,等他二十岁上能考中县试,齐家老祖宗就要谢天谢地了。
齐鸢也不反驳,只垂手停训,不住地点头,许诺自己一定努力,争取二十岁过县试,三十岁中生员,四五十岁上说不定就能当举人了。
齐方祖这才满意地点头,转身离去。
孙辂和刘文隽忍不住傻了眼,等齐方祖走后,俩人对视一眼,简直哭笑不得。
依齐鸢的本事,今年的县试应当是能中的。
齐方祖对儿子也太不了解了。
“两位师兄怎么没去学馆?”
齐鸢让丫鬟上了新的点心,与俩人聊天。
孙辂摇头道:“老师听说你病了,让我们来看看你。
正好如绪兄的案子已经交了诉状,洪知县今天派人去捉拿曾奎了,说是下午升堂,我们也想去看看。”
齐鸢松了口气,忽然想起一点:“那张兄是不是还要到场?”
县官审案,要先审原告,再审被告,最后审证人。
张如绪的案子不知道有没有人可以作证,当然严姑娘肯定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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