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方祖:“……”
齐鸢:“我说他们,如果嫌弃齐家钱臭,就别进咱家盖的考棚。”
齐方祖:“……”
齐方祖花钱为县里建考棚,又资助贫穷士子,给去参加会试的扬州举人发盘缠……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这些清高贫寒的士子感到难堪的,谁料齐鸢倒好,一口气把人全骂了。
这下不由目瞪口呆,直愣愣地看着齐鸢,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旁人奚落嘲笑齐鸢的时候,他内心当然也难过。
但他认为这一切是因齐鸢不务诗书所致,若鸢儿有学问,别人自然会尊重他。
这跟金银没关系,如果别人因不读书鄙视他,他就用别人没钱笑话回去,那就不对了。
齐鸢三番五次跟这帮读书人过不去,齐方祖心里又急又叹
齐鸢看这位富老爷的表情,便猜到了这位大约对文人举子有天然的敬畏和崇拜,忙又扯别的安慰道:“这可是我们学馆的师兄们说的,师兄说读书人要公直信厚,不可刻薄。”
齐方祖果然又提起兴趣,赶紧问:“可是那位院试案首孙秀才?”
“……嗯,就是他。”
齐鸢在心里给孙辂赔了个不是,见齐方祖转怒为喜,也知道自己千言万语大约都不如孙师兄他们一句话,忙道:“这几天褚先生和孙师兄天天教我做文章,还手把手教我练字的,我交答卷的时候知县大人也说做的好,应当能中。”
齐方祖这才信了几分,放他回去。
等齐鸢走后,他又开始在心里琢磨,暗道莫非我儿这次要中了?这下越想越激动,恨不得连夜找人去县衙打听打听。
齐鸢先给齐方祖招呼了一声,以免这位老爷放榜时因过于惊诧,再心里起了怀疑,也来审自己一顿。
现在说完,心下没了担忧,第二天便仍去学馆上学。
褚若贞面上淡定,其实早就迫不及待地想看齐鸢的文章了。
齐鸢到了学馆后,他也不等敲云板了,催着齐鸢将两份制艺默了下来。
一篇“生财有道”
,另一篇“野人也”
,齐鸢写一行他看一行。
褚若贞起初还嫌弃这笔字实在碍眼,要挑剔几句,但话都到嘴边了,脑子却被内容吸引着一字不落地往下看去。
齐鸢写完最后一句,褚若贞已经拊掌大赞起来:“不错,论益高远,清真健拔!”
说完再读两遍,又疑惑:“不过这两篇制艺虽义理兼备,但跟你之前试做的两篇相比却更重矩度,你既然知道洪知县偏好古文,为何不用古风以对?”
齐鸢在县试前曾做了两篇给褚若贞看,文章疏达,清纯淡雅,最是符合洪知县的爱好。
因此褚若贞暗中认定齐鸢能得案首,并嘱咐了自己的小舅子何教谕一定要盯着洪知县,只要洪知县看了齐鸢的文章,必然会极为喜爱。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齐鸢县试上竟然用回了时文。
他又不是不会古文,为何会这样?
齐鸢对此也有一点无奈,如实道:“倒不是学生不想做,但昨天大宗师也到场了。”
褚若贞惊诧道:“提学大人去考棚了?”
齐鸢道:“是的,学生看桂提学在场,想着若以古文答题,虽能得知县欢心,但未必会入得了提学大人的眼,又不知这俩人怎么判定,因此仍以时文答之。”
褚若贞看看外面,压低声问:“中案首有几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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