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经营得不错,在山东很有些名气。
三公子应当是借公务之便,去看看登州的书馆铺子吧。”
谢兰庭听到这,渐渐收了笑意,神色端重起来。
成国公的二儿子徐璎是兵部侍郎,如今在崖川大军中督军饷。
现在崖川大军屡屡战败,徐璎却有心思让弟弟去登州看他部下的书坊?徐璎高居兵部要职,为何让手下心腹去登、莱二州?
要知道登州、莱州二府凸出于海,正是倭患最严重的地方,那里可没什么油水。
不过……正因为山东沿海倭寇肆虐,山东又是北接京师,南连江淮的陆上要道,因此在寻常的卫所之外,还设有三大营。
这三大营虽然仍属都司所管,但与山东其他做陆路防御、护卫京畿的卫所不同,将领军士不仅是精兵选拔组成,而且不事生产,秋冬操练不断,是只为行军作战的。
那里的军士,是真的精锐之师。
驿丞见谢兰庭突然沉默不语,也不敢出声,等了足足一刻钟之后,他才听到谢兰庭淡淡地“唔”
了一声,嘴中吐出两个字:“送客。”
驿丞一听这俩字,大气不敢出,哪里还等那几个侍卫送客,忙恭敬拜了拜,自己倒退着走出去。
在外等候的的小吏见状也赶紧跟在后面,又诧异地频频回头。
等同驿丞走远后,小吏这才皱眉道:“大人,里面这位是什么来路?小的听说是个指挥史,怎么就这么大派头?”
他们虽是驿站的小官,但通州是通衢要地,不知道接待过多少重臣名将,能在这里做官吏的也都是有些门路的。
平时往来的官员,便是京官也都对他们客客气气,和颜悦色的。
甚至为了能吃住得舒服,不少官员还要给他们塞银子。
小吏百思不得其解,又小声抱怨道:“这几人长得挺气派,作风倒是跟那帮阉人一样的。”
“你活腻歪了吗?!”
驿丞一听吓得面如土色,“啪”
的一巴掌打了过去,“你当他是谁!”
小吏被扇得趔趄了两步,茫然地抬头。
驿丞又惊又怕,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见没人跟着,这才低声斥道:“他义父就是蔡贤!
他是内卫的指挥史!
这普天之下,管你是勋贵权臣还是无名小卒,只要让他们盯上,那可是说杀就杀,可以代行天命的!”
什么叫作风跟阉人一样?他义父就是阉人的头头!
小吏吃了一惊,喃喃道:“这……小的怎么没听说过?”
驿丞冷笑道:“自古至今哪代皇帝没有这样的内卫?不过是换个名字,汉时称绣衣使者,魏时叫校事,唐时又称察事罢了……当今圣上本就是个多疑的,只不过前些年杀了那么多人,朝中已经动荡不安,人心惶惶,这才忍着了,只暗中叫人在各地卫所留意精锐兵士,要那来历清楚,忠心不二的。
内卫真的设立起来,不过是这几年的事情。
里面的人个个都是手上沾血的。
这谢兰庭你只当他长相好便能位居高位了吗?”
驿丞说到这,想起自己从别人口中听来的消息,摇了摇头,叹气道:“你若听过他的来历,怕是要睡不着觉……”
小吏愣了愣,想起自己远远瞧见的那位年轻指挥史,看着貌若潘安,俊美逼人的样子,怎么都想象不出他能有什么耸人听闻的经历。
但驿丞都小心应付着了,自己听着总归是没错的,因此眼神闪了闪,深深记住了。
谢兰庭并不知道自己又被人记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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