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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着王悦弱冠成年。
腿伤了之后的这些年,他很少见王悦,他也知道自己不太正常,大约是残废的缘故,这些年心理变得更不正常了,有时候会控制不住情绪,他怕见面了会忍不住,他真的能把王悦折腾死。
他索性去治了腿,本来没抱多大的希望,没成想这些年恢复做下来,倒也好得七七八八,不过骨头有些错位,于是敲开了重新接,他自己也是个大夫,知道再养一阵子腿伤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他残废了五年,自己都没想到他还能痊愈,不过这一趟回来,他更没想到的,王悦竟是还能记起他。
二十年都过去了。
他望着手边的画卷,他拿着画的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王悦的手笔,画上的秦淮夜雨与两个少年,分明是那段往事的剪影。
他本该觉得高兴,可那一瞬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知道王悦想找的是谁,却不知道王悦想找的是不是他。
这些年来,他变了不少,镜中瞧去他才二十八的年纪,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阅尽了太多的春秋,心境早已不复当年。
他活了太久了,王悦想找少年谢景,可人无再少年。
第38章胃疼
王悦听闻太子和太子妃登门的消息后,几乎是立刻赶回了王家,可等他到的时候,两人却已经离开了。
王悦诧异不已,这两人是来做什么的?风似的刮一阵就跑,干什么呢?
曹淑坐在堂前喝茶,瞧见王悦走进来,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太子呢?”
“走了。”
曹淑看着王悦,“你上哪里去了?”
“我去见个朋友。
太子过来干什么?”
“说是想见你,我说你出去了,他们便离开了。”
曹淑说得很是轻描淡写,她越是这样,王悦越是觉得心惊肉跳,“那父亲呢?”
“去尚书台了。
刚去的。”
王悦觉得更不对头了,在曹淑身边坐下了,犹豫了一会儿,仍是忍不住问道:“母亲,你刚和太子,你们说了些什么?”
曹淑闻声笑了下,“你觉得我为难他了?我不过是一介臣妇,我如何敢顶撞太子?如今情势不比过去,这点分寸母亲还是懂的。
是太子听闻你不在,他便走了,他不过是陪着太子妃与小皇孙回趟庾家,顺道打王家路过,你以为呢?”
王悦噎住下,“就这么回事?”
曹淑点了下头,“就这么回事,是你父亲非得把你喊回来,我倒觉得大可不必。”
她看了眼王悦,“你与你父亲有一点倒是生得像,怕事得很,一听太子到了,便忙不迭地来迎他。”
“如今他风头正盛,我要能捧着他,我自然捧着他。”
王悦没多解释,伸手给曹淑亲自倒了杯茶,“来,不说了,母亲请用茶。”
曹淑看着王悦殷勤倒茶的样子,“说,刚上哪儿去了?大白天瞧不见人影。”
“我去见个朋友。”
曹淑毫不留情地讥讽了一句,“哟,你在这建康城还有朋友?”
王悦顿住了,小心地兜住了自己的自尊心,低声道:“有的有的,有的。”
次日清晨,王悦起床洗漱后,打算再去谢家磨一磨,昨日没磨出来,今日继续,他仰头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王有容!
出门了!
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