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眠和魏枕风隔着满地跪地的人群对望。
一南一北,玄黄两影,掩映生姿,相辅而成。
他们在短短一年之内经历两次登基大典。
上一回,赵眠高坐于明堂之上,魏枕风仰望着他。
这一回,赵眠站在低处,望着高高在上的魏枕风,眼中浮现出和昔日不太一样的骄傲之色。
他在为魏枕风骄傲。
这是他喜欢的人,是他孩子的父亲。
当时,魏枕风看他坐上龙椅,想必也是同样的心情吧。
典礼结束的当夜,魏枕风在凤仪宫内为赵眠双手奉上了北渊国后之宝印。
赵眠读完魏枕风亲笔写的封后诏书,心满意足:“很好,以后朕终于不必随身携带之前的王妃之印了——那个好掉身份。”
魏枕风笑了声:“真是委屈你了啊。
好在现在你不是王妃,是朕的赵皇后了。”
赵眠矜贵地承认:“是的,朕是赵皇后。”
“可朕在南靖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妃位。”
魏枕风唉声叹气,“同人不同命啊。”
赵眠不动声色地看着魏枕风演戏。
魏枕风幽幽道:“若繁繁的生母不是正宫皇后,他在南靖便称不上‘嫡长’二字。”
“差不多得了,魏妃,你争宠求上位的手段拙劣得不忍直视。”
赵眠面无表情道,“朕实在看不下去了。”
赵眠击掌两下,白榆,沈不辞和周怀让应声而入。
周怀让手捧一枚精致的锦盒,盒身通体金色,刻有凤凰衔珠之案,甚是端庄华贵。
魏枕风意识到了什么。
在自己登基大典上尚能从容不迫,淡定自若的青年此刻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嗓音微微发哑:“这是……要给我的吗?”
赵眠反问:“不是给你难道是给周怀让?”
周怀让忙道:“不不不,臣万死不敢!”
赵眠道:“此物朕从上京一路带到了盛京,以后便交予你保管。”
魏枕风打开锦盒,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南靖皇后的册宝,册宝由金片所制,“魏枕风”
三字赫然在列。
诏书上,魏枕风认出赵眠的字迹。
他能看出来,赵眠在写下“贤良淑德,品行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