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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搬过来的时候,有一天和一个本地姐姐路过这里。
她说上海零几年的时候下过一场大雪,当时学校已经放假了,里面安安静静,红楼飞雪,漫天鹅毛,一到晚上像穿越回民国。
那时候才好看。”
杨谦南说:“上海今年会下雪吗?”
“不知道。”
温凛抬了抬头,“应该不会吧。”
天气已经很冷了,夜里只有四五度。
杨谦南走着走着,习惯性地把手搭在她肩上,帮她挡走一点风。
余光里,温凛又瞥见他手上那枚戒指。
戴在左手无名指。
哪怕她再不把这段关系当回事,也觉得这个位置太刺眼了。
温凛用指甲轻敲了敲那圈细细的金属,还是问出了久藏在心的疑问:“为什么戴在这里?”
杨谦南把胳膊收回去,随手把戒指摘了下来,说:“随便一戴。”
温凛半信半疑地笑:“这种东西也能随便戴的吗?”
杨谦南不以为意地说钱东霆手上有四个戒指呢,人就这么几根指头,你让人家往哪儿戴去?
温凛注意力被钱东霆这个名字牵扯了过去,暗自琢磨,十月份的时候绪康白说他隐隐惹上了麻烦,但这几个月来,却没在杨谦南和傅筹嘴里听见过类似的苗头。
也不知是真是假。
杨谦南把那枚戒指颠手心里抛着玩,一失手,不小心丢了。
温凛对他无语凝噎,蹲下来,悉心从砖头缝里捡回来还他。
杨谦南扣着左手伸出来,毫无要接的意图:“你想我戴哪儿?”
温凛斜睇他一眼:“你爱戴哪戴哪,我管你这么多?”
说着就往原处一套。
她随随便便套到第一节指节,就这么挂着。
杨谦南自己把它推到了指根,沉默地陪她走了两个街区回家。
那年冬天真的没有下雪。
上海阴沉沉地飘着小雨,一个世纪以前的教堂钟声早已成为放课铃,她从红砖缝里寻觅来一枚戒指,戴上过他的无名指。
这是2016年,他们见的最后一面。
曾经有一度她觉得,他们不会再决裂了。
人活过某个年纪,好像没有谁是必须要老死不相往来的了。
她连明天都不想要,连誓言都不在乎,只等着有一天走着走着两个人自然地走散,怎么还会吵得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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