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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曾经以为,若不是有那个黑衣人,她和陆景吾练剑写字,这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吧?
但事实上,不管有没有那个黑衣人,她跟陆景吾这一生,想要一帆风顺琴瑟和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有了心爱之人的陪伴,好像时间都过得快些。
她在陆家虽然颇受磋磨,但还好,陆景吾是一直都站在她那边的。
即使是受到责难,阿挽也并未觉得有什么,反而因为有了他的支持,阿挽一直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所以,当那个黑衣人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阿挽只觉得瞬间从天堂到了地狱。
他就在她的房间里等她,那个时候她刚刚在陆景吾的书房里写完字回来,推门的那一刻,就见到了他。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就慌不迭地关上门,跪在那个黑衣人脚边,低着头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奴性已经深入骨髓,她早就被那个黑衣人养成了一个不会思考不懂尊严的机器,饶是这段时间跟着陆景吾一起学了点儿为人的皮毛,从小带到大的东西,还是不会变。
那个黑衣人走到她面前,冷笑了一声,抬起脚一脚踢翻她,冷笑道,“你以为你私自逃出小寒峰,我就找不到你吗?”
他的声音嘶哑,整个人又罩在一个宽大的黑色斗篷里,身材高大,像一座大山一样,将她整个人拢在里面,让她半点儿阳光也接收不到。
阿挽不敢辩驳,长这么大,她也从未辩驳过。
正常人有的权利,她却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被人剥夺了。
这样的她,跟以后那个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翟挽,有着天壤之别。
任何的转变,发生在人身上,必然有着惨烈无比的经过。
只是因为她是女魔头,常常让人忘记罢了。
看着她这样,那个黑衣人眼中露出浓浓的不屑,弯腰用两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低声骂道,“就你这样子,还痴心妄想隔壁那个小子能一生一世待你好?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真当你这张脸是无所不能的吗?恬不知耻。”
他轻轻地给阿挽下了定义,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阿挽却全身止不住地打颤。
她知道黑衣人为什么这么说,刚才在那边,陆景吾教她写的,不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吗?他一定是听见了,一定是!
想到这个人能在无声无息中到了她身边,她却毫无觉,这种不安加上长期以来在他yin威下滋生出来的恐惧,让阿挽第一时间跪行过去,抱住他的腿,颤声道,“求求你,不要动他。
下山是我自己下来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滚开!”
那个黑衣人抬脚,将阿挽一脚踹开,眼中满是嫌弃。
好像她是什么脏得不行的东西一样,他甚至还伸手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阿挽见他生气,立刻吓得连看也不敢看他一眼,伏低了身子趴在地上,浑身上下都在瑟瑟发抖。
看着伏在地上浑身发颤的阿挽,那个黑衣人脸上露出一丝自得的笑容来,蹲下身子对她说道,“想要我放过他,很容易。
就看你能不能继续听话了。”
阿挽抬头来,眼中还有因为恐惧没有来得及擦掉的泪水,见她生出希望来,那个黑衣人续道,“你,去给我杀个人。”
这次要她杀的人,是白鹭城的现任城主,萧琴瑟。
那个黑衣人吩咐完便走了,阿挽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整宿都不敢睡。
往常的时候她心里没有善恶之分,只知道那个黑衣人叫她杀谁她就杀谁,那人是善是恶,跟她没有半分关系。
反正那人就是再善良也不能保全她的性命,她只要自己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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