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药了吗?”
“没用。
要我们转大医院,去搞个什么片子看。
他腿又风湿,现在挪动都挪动不了,我没办法一个人带他去广州,天天就躺着喝点粥。”
“什么时候开始的?”
“快一个星期了吧。”
王远接过她手里的手帕在旁边装水的塑料盆里搓干净,又拿着床头柜上面的几个没洗的饭碗到厨房里头收拾。
老太太追出来,有点不好意思,“放着吧,等一下我来洗。
你要吃点什么,家里有点饼干我给你去拿。”
“您不忙!
我不吃,才吃的午饭。”
老太太好不容易把村长哄睡了,坐在藤椅上打毛线。
“你忠哥媳妇儿生啦,寄了张我孙子的照片过来。
前天才收到的,胖嘞,刚生下来有八斤多重,你等会儿帮我打个电话,问你忠哥有没有时间回来带你阿叔去广州看病,顺便我们就看孙子啦。”
王远擦着水槽,声音和那哗啦啦的水流一样生动,“忠哥有崽崽啦?”
老太太也高兴,“是啊,不错咧,媳妇儿以前一直生不出来,今年春天才怀上的。
要不是家里有这个老头子,我还想去带孙子呢。”
“嘿嘿。”
王远两只手甩了水从厨房出来,在裤子边随便抹干了就开始播电话号码,老太太眼神儿不好又老记不住儿子电话——电话上面横七竖八十几串数字拿透明胶紧紧封着,王远找到标记“阿忠”
的,播过去。
对方通了,王远拿着话筒朝老太太挥了挥。
老人家打毛线的手停了下来,两只手揪着织针盯着他讲话。
王远大体交代了老人家的意思,嗯嗯啊啊几句,抬起头来问,“忠哥说要下个星期才有空,问下周末回来行不行?”
老人家说,“行行行!
叫他不忙!”
电话打完了。
王远说,“下个星期我送你们去码头。”
“你要是有空就来,没空就算啦。”
老太太扯着毛线笑眯眯的,“今年再给你织件毛衣吧。
你阿妈身体不好叫她不要劳累啦。”
不巧海事局的船在下周末来。
任淮生打过招呼了,晚上六点在码头,要王远把小姑娘带过来送上船去,把她放到广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