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给女生们点蜡烛的时候还在用,符钦若想起她们忘了还回来,后来还是在其中一间客房的梳妆台上找到了。
旁边蜡烛烧了一半,烛台上都是堆积起来的蜡泪。
他想想还是没有收拾,先用打火机把手里的香烟点燃了。
店门在日落前关了。
符钦若坐在后院的台阶上抽烟,看着那棵开始发芽的石榴树发呆。
他有好几年没有抽烟了。
上大学的时候,班上的男生都会抽,说以后演戏总会演到要抽烟的戏,是在那个时候学起来的。
毕业以后几乎没有演戏,烟当然就不会去抽。
鼻息和口腔里都是烟草燃烧的香味,烟烟袅袅,却跟画里的烟雨没有多几分的相似。
远处传来了竹篙划船的声音,符钦若听了很久,一直到把烟抽完才起身。
果然不多久,就有乌篷船从桥洞那边划过来,一盏河灯漂浮在它的旁边,被水波荡得摇摇晃晃,上面的蜡烛也闪烁不定。
符钦若找不到下一盏河灯,再看回来,发现连那一盏也被打翻在水中。
他怔怔看着那盏再也没有光,渐渐沉进河底的河灯,忽然想起施诗磊第一次住进这间客栈的那个晚上。
那一天,他好像全然忘记了他们之间本该有的矛盾,趴在柜台上笑盈盈地看着他,唤他符公子。
原以为他不过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却想不到,后来他能够写下那么潇洒缠绵的诗,可以写出那么险峻飘逸的字,就连描出来的画,也传神得栩栩如生。
纵然只知道吃喝玩乐,恐怕也是个恣意快活的风流才子了。
直到……
符钦若轻声失笑,想不通那么孩子气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复杂和黑暗的过去。
明明那晚他站在这个地方数河灯的时候,那么纯粹而干净。
他正坐在栏杆上等下一盏河灯,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看到是一串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号码。
符钦若疑惑地接起来,“喂?”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犹豫了一下才说,“你好。”
他听得更疑惑了,“你好。”
对方停了停,说,“我是龙倾。”
这个名字像是一个玻璃珠子掉进了空碗里,符钦若愣住,好在很快能回过神来,“啊,嗯。”
他理了理思绪,“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为什么,龙倾的话说得很慢,好像每句话都要想很久。
他说,“是这样的,你还记得前年二月十六日发生的事情吗?”
符钦若一下子就懵住了,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这时龙倾补充道,“有人通过某种途径,看到了我在前年二月十六日在文津酒店的开房记录。
我这样说,你想起什么了吗?”
记忆顿时从早就落尘的角落里被挖了出来,扬起一片白灰。
符钦若甚至很快就知道他口中的“有人”
指的是谁,似乎是条件反射,他点了点头,“嗯,想起来了。”
“嗯,好。”
他听起来如释重负,问,“你能解释一下那天发生的事吗?就是,那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