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楚汝卿拱了拱手,“臣说句冒犯的话。”
“孙将军对公主殿下恨之入骨,是因为楚帝下旨斩杀了孙王满门。
沈国公府虽然没有遭遇灭门之祸,可是细究起来,楚帝也未曾善待他们。”
楚汝卿的脸色白了一分,嘴唇轻颤。
杜炜晔的眼眸之中泛起一丝丝疼惜,却很快被认真所取代。
“臣知道,这些事情与公主殿下无关,如今也无法去细究孙王府灭门一案的是非。
臣提起这件事情,只是想告诉公主殿下,若论对楚帝的仇恨,在外界看来,沈笑与孙靖玚其实是相似的。
只是沈笑的恨意,远不像孙靖玚一般强烈罢了。”
“所以基于这一点,想要取得赵令北的信任,便不再那样困难。”
“可是这太危险了。”
楚汝卿的眉头已然是拧成了一个结,她死死地攥着帕子,受伤的手指生疼,可她却仍旧未曾把手松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若是所有人都贪生怕死,止步不前,那岂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他凝视着楚汝卿,幽深的眼眸之中满是认真之色,一番话更是掷地有声。
楚汝卿一时之间语塞,无法反驳。
她明白杜炜晔说的有理,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留在京城。
可是,她深知在京城的危险,又怎能愿意让沈笑也陷入危险之中?
杜炜晔显然是看出了楚汝卿的心思,再次道:“公主殿下,您能做的事情,臣能做,沈笑也能做。”
“沈笑并不是无能之人,否则当年,沈国公府也不可能那般顺理成章的离开京城。”
杜炜晔深深地看了楚汝卿一眼,楚汝卿的心中又颤了颤,意外道:“你都知道了?”
杜炜晔点头,“楚帝计谋深远,早做了安排。
沈笑愿意为大楚的臣民牺牲,但是公主殿下,您真的要让沈笑顶着纨绔子弟的名头过一辈子吗?”
楚汝卿的心中一阵情绪翻涌,许久,终于是长叹了一口气。
“你们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我也无法再阻拦。
如今我确实是束手束脚,一切还要靠你们来做。
若是沈笑能留在京中,不考虑危险性,行事确实是能够方便很多。”
杜炜晔闻言心头一松,眼眸也似是被春风拂过,多了几分暖色跟生机。
“说说你们的计划吧。”
楚汝卿看着杜炜晔,神色认真起来。
当年沈笑醉酒斗殴,被楚帝训斥,甚至是沈国公都受到牵连,这件事情到的很大。
当时楚汝卿想法设法的为沈笑求情,却仍旧没有办法左右父皇的决定,只能够看着沈国公举家离开京城。
但是直到赵令北谋反,楚帝才告诉楚汝卿,沈笑的事情,一切皆是楚帝的计划。
楚帝年迈,赵令北包藏祸心,并且势力一再扩大。
楚帝早已经推测出,赵令北一定会谋反,所以在事情爆发之前,楚帝早做了安排。
沈国公举家离京,便是楚帝的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