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期咳了咳,“我说要娶你。
他就说你这么凶,怎么可能有人想娶你,觉得我在骗他,所以生气了。”
十八娘懒得听他信口胡言,躬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一卷画,打开一看,竟然画的是沈泽骑马进长安,被万女围观的盛况。
她不由得哭笑不得,“你送这个给他,难怪他会生气了。”
有哪个男子喜欢别人一提到自己,就是貌美如花的?
李子期摇了摇头,“我就是听说他在意这个,所以才花重金将这些画收了回来,这些可都是贵妇们的心头好呢。
有一张特别有意思,把自己画成了沈大人的新娘子。
咳咳,你父亲和大哥,可真难对付。
如此这般,我只能出最后一剑了。”
“十八进来,竖子无状,无需多言。”
沈泽的声音在门内响起,“以后告与门房知,这府里不欢迎李世子。”
十八娘对着李子期拱了拱手,提着燕窝走进了书房,“父亲,秋干物燥,给你送点炖品润润喉。”
沈泽正拿着笔在写着大字,看到十八娘端出燕窝,头也不抬,问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且说想问什么?”
“想问庭哥哥的婚事,不知父亲有何打算?”
沈泽笔锋不钝,行云流水般的写了一个唐字,又将笔放下,净了净手。
这长安城里,好像没有哪个姓唐的大家族,沈泽这是何意?
“崔兰芝不行。
她无父亲,弟弟也不成气候,崔家并不看重她,她如同沈家女。
我沈家儿郎,为何要娶沈家女,一无是处。”
她当真是急昏头了,沈泽是唯利是图的人啊,怎么可能让沈庭娶崔兰芝,于他的仕途毫无作用。
“那祖母硬要将他们凑成对呢?”
沈泽看了十八娘一眼,勾了勾嘴角,“你初来长安,不是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吗?”
第九十章狗咬狗
十八娘松了口气,她突然觉得,有沈泽这样的父亲,也不算运气差到底了。
许是想得太多,到了夜里,十八娘忍不住咳了起来,北流说什么也不肯回房间去睡,非要在一旁的小榻上给她守夜。
听到她难受,北流赶忙端了一盏梨水,担忧的说道:“小娘切莫再贪凉了,如今已经入了秋,季节交替,最是遭罪了。”
十八娘喝了一口梨子水,往年她可重来没有在换季的时候生过病,想来那些大夫们都没有看错,她的身体的确是越来越差了。
“今儿个李世子是不是送来了恒泰银楼的新图样子,你拿来给我看看。”
北流一愣,赶忙将那图册拿了过来,递给了十八娘。
这恒泰银楼在长安城里很有名气,内宅妇人们都以提前得到图册为荣。
李世子送过来的时候,小娘是看也没有看,怎地这大半夜的,却要来看了。
十八娘接过册子,北流又将灯芯挑亮了一些。
十八娘翻了翻,翻到其中一张停了下来,嘲讽的笑了笑,“你看这对手镯如何,白玉无瑕,上头还罕见的雕刻了白玉兰,崔表姐若是见了,一定会想要买下来的。”
说着,她翻身起床,提笔模仿着崔兰芝的笔迹,在那纸后头,写了一个小小的兰字。
“明儿一早,你去寻侯府的老花匠谭老头,他的儿子刚娶了我们院里小恬,受了我的恩惠。
你让他将这张图放到侯爷的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