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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俩从小无忧无虑,便以为这世上永不会发生坏事,他们的生活永远都能保持安宁。
该来的还是来了,以一种谁都没料到的方式。
四月的时候,方澄爸爸自杀了,从公司的楼顶跳下。
他留下遗书,说他这辈子已经过了大半,前半辈子奋斗的成果在一夕之间全失去了,他没法接受,也没精力从头再来。
他爸爸当场死亡,血流满地。
方澄妈妈赶到医院,看见沾满鲜血的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立刻晕了过去。
医生跟护士急忙冲上去,把她扶到病床上。
她醒来後情绪激动,开始失声尖叫嚎哭,医生们手忙脚乱,给她打了一剂镇定剂,她沈沈睡去。
方澄站在旁边,看著沾满鲜血的白布,看著医生们忙来忙去,看著他妈妈痛哭失声。
他昏昏沈沈,仿佛身在梦中。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一个噩梦。
他们家破产了。
公司已经申请破产,他们所有的一切都要拿来抵还债务。
他们家的房子、车子,他妈妈的珠宝,他姐姐名贵的小提琴,他的电脑,全没了。
他们一无所有了,连南岛上的房子跟土地也全失去了。
他妈妈像疯了一样痛哭,尖锐的哭声整日响彻在这幢他们即将失去的房子里。
他舅舅从南岛赶过来安慰他妈妈,帮助他们安排方澄爸爸的後事。
他姐姐也从学校回来了,母女俩抱在一起,哭得双眼通红。
方澄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噩梦。
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都告诉自己梦醒了,可走出门见到的仍是一片凄凉。
他不能接受这一切,他也不相信他的爸爸已经死了。
他没去上课,躲在房间里,没人发现,学校打来电话,没有人去接。
他舅舅忙得脚不沾地,他妈妈哭得生了病,虚弱地躺在床上输液,他姐姐照顾著她。
没人想起他来。
直到老师亲自上门,大人们才知道方澄已经两个星期没去上课了。
他妈妈虚弱地对老师说:“也不用去了,我们迟早要离开这里,办转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