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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低低的自他喉咙里发出来,林晏抬手撑在眉心处,不知不觉竟出了细微哭腔,他又轻唤了一句“南歌”
,如喃喃自语,只是不等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对面便迅速挂断了电话。
“嘟嘟”
忙音回荡在他的耳边,林晏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偶然听人提起这些事,他也没有想过南歌真会和那些人有所纠缠,其实上回他就怀疑了,那日吴钱死缠住南歌不放,是徐逸舟搬出陆尧的名头替南歌把事情摆平的。
他不想南歌趟入这淌浑水,但又有些庆幸。
谁也不比谁高尚多少,谁都一样。
林晏忽然想起那回南歌说他靠巴结女人求资源求机遇……
不然呢?
能怎么办?
他受够了别人的冷眼,也穷怕了。
当时他离开那座城市,离开南歌,他就想,等自己出人头地,他再也不用打着梦想的旗号过着捉襟见肘的生活,也不用在这段感情里继续患得患失下去,或许他还能找回南歌,把她接进自己新买的大房子里。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窗外是漫天的飘雪,自进入午夜后似一发不可收拾般越下越大,如飘散的片片鹅毛纷飞在半空之中,扑向整个大地。
南歌刷的下拉上落地窗前的厚重窗帘,屋里只剩了盏小灯没有关,微弱的照在她惨白的半张脸上。
南歌觉得头皮都是麻的。
林晏的话言犹在耳,林晏说自己靠吴钱拿到心心念念的角色,也靠陆尧得到了在剧组中的特殊关照,那些话直直的冲击着她的耳膜,当时的她竟然找不到半个字来反驳林晏。
她觉得林晏一派胡言,但细想起来又好像没有错,直到后来他说出那样的混账话来……
那股气涌上脑门,她想,林晏是不是疯了。
他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来。
南歌想起自己读大学那会儿为林晏节衣缩食买礼物的日子,那时林晏看中了一把木吉他,五千元左右,她攒了两个多月才把它买下来,后来林晏走的时候没有带走它,她一气之下砸了,丢进了宿舍附近的垃圾堆里。
她明明早就知道的,林晏再不是以前那个爱玩吉他的少年,自己也不需要揪住那一点儿不放,林晏喜欢谁、和谁在一起、为什么和那个人在一起,早就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时有终始,没有不甘心、放不下的必要。
南歌有时候觉得,她摆脱不了的也许只是自己千里迢迢跑去找林晏时落荒而逃的那种狼狈感觉,林晏和她在一起时把她捧的太高,她以为自己很重要。
期望越大,落差越大,所以才在与林晏重逢后冷言相对,咄咄逼人。
胡秋琴走进这间屋子后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昏黄的灯光黯淡,南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她把脑袋埋在双膝间,一动也不动。
胡秋琴以为南歌睡着了。
害怕如此睡着会累,胡秋琴走近想推醒南歌让她去床上休息,对方忽然抽泣了一下,再唤她,对方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漂亮的眼睛里还残留着哭过后的疲倦感,能看见明显的红血丝,在泪水的映衬下雾蒙蒙一片。
胡秋琴被南歌这副模样吓坏了,她上下打量南歌一眼,担心的扶住南歌的肩膀,诧异问:“这是怎么了?”
南歌瘪着嘴摇头,胡秋琴问:“今晚上有人欺负你了?电视台里的人?”
南歌不说话,又是默默的摇脑袋。
胡秋琴思索道:“我听说台里的总导演架子不大,所以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应付,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喝酒了?”
南歌喉咙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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