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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杏刻意压低了语声,可声儿还是显得洪亮了些,不像是埋头说悄悄话的语气。
白春飞快回头望了一眼,竹帘未动,便赶紧轻声轻气劝,“你小点儿声,里头听得见呢...”
一边说,一边将大杏拖到拐角处,背过身去细声道,“...来了有一阵了,用过午膳就过来的,陆小姑娘正午睡着,陆姑娘也将她提溜起来先给胡姑娘见了安才准躺下又睡...你说陆姑娘什么出身,胡姑娘又是个什么出身,也敢唤陆姑娘的乳名...”
语气很有些感慨。
大杏“呸”
一声,“也就她运道好!
进山打猎的贱民一个也敢和陆姑娘套近乎,还想我伺候她?!
做梦去呗!”
白春四下飞快一瞅,赶紧又拉了拉大杏。
说起伺候,这几天,陆姑娘压根就不让她们近身,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个儿和那个官话都说不灵醒的满秀打理,这同甘共苦的情分没那么好磨消,她们两个先头三两天当耍手闲人都还蛮自得的,可渐渐地就咂摸出整个人都像是生了锈。
没前程可奔也没后路可退,不高不低地悬在那处了,叫人皮肉都痒起来。
“我听前院的说,陆家那太夫人要来咱冀州了。
就那朝廷里的大长公主,这样的人物也能到冀州来...”
大杏凑过身去捧着梅瓶眉飞色舞,“可到底谁去迎啊?大爷前儿被罚了四十下军棍,如今还躺床上起不来呢。
老爷一向不爱给二爷差事,三爷小得毛儿都还没齐全...”
一惊,声量陡然提高,“难不成要让蒙少爷去迎?哎哟哟哟,上回子我偷摸瞅见蒙少爷穿盔甲的小模样,啧啧啧,当真是一盘好菜呀。”
“关你屁事!”
白春赶忙伸手去捂大杏的嘴。
“谁去迎,谁要来,干你屁事儿啊!
我的小姑奶奶耶!
求求你咧!
积积口德吧!”
门外长廊之中窸窸窣窣起了争执,长亭在里头断续听了个头尾,轻声吐了几个字。
“没规矩,没教好。”
说完抚平裙裾提脚便不急不缓起身要朝外走。
胡玉娘耳朵更尖自然听得更全,赶忙扣住长亭,再浑不在意摆摆手,“我是不懂你们这些弯弯绕的,可也明白被嘴上说两句又掉不了几块肉,没啥大不了的。
连阿宁吃不惯胡辣子为了祛湿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