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了!
她飞快回到房间,在麻女的帮助下换上红底白衣的宽大狩衣,系上护身符般的金色铃铛挂坠,急匆匆跑到玄关,忽然想起什么,又折回房间,这次拎着球鞋回到玄关,坐下、穿鞋、系好鞋带。
球鞋,是她身为现代人最后的坚持。
垂着华丽御帘的牛车等在门外,股宗黏在麻仓叶王脚边,迈着小碎步一路跟到上车的地方。
“你要好好看家。”
黄褐色的虎斑猫停止绕圈。
猫为什么要看家?
她仿佛从股宗的脸上读出了不满。
但是小猫咪能有什么发言权呢。
牛车咕噜咕噜地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股宗今天没有来蹭她,也没有和她道别。
啊,昨晚的爱情果然短暂如昙花一现,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留住一只猫的心呢。
她垂下帘子,叹息着坐回车厢。
“怎么了?”
牛车碾过碎石,整个车厢跟着微微一晃,麻仓叶王四平八稳地坐在拉窗旁边,她扶住车壁,蔫蔫地回答:“没事。”
一点小事。
她换了个话题:“那位中纳言大人为什么找你?”
贵族公卿的宅邸集中在左京,整个平安京有将近十万人口,虽然平安时代的文献大多讲述的都是贵族阶层的生活,哪怕是平安京,也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人是所谓的贵族。
平民百姓在这个时代的文献中等同隐形,以至于后世的学者都不了解这个时代普通人的生活,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百姓和贵族的生活截然不同。
嘎吱嘎吱的车轮声传来,御帘华丽的牛车缓慢穿过平安京的街道。
“谁知道呢,”
麻仓叶王说,“应该是为了他女儿的事吧。”
“是吗?”
她想起在宫里短暂一瞥见到的身影,有些意外,“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关心女儿的好父亲。”
“话倒也不能这么说。”
麻仓叶王单手支颐靠着车壁,慢条斯理地回答。
“藤原赖清此人能力不行却野心十足,他唯一的女儿是他最好的政治筹码,如果这宝贵的筹码出了什么差错,他会心急如焚也并不令人意外。”
她眨了一下眼睛,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考虑到时代背景,她慎重地补充一句:“他的女儿……现在多大了?”
“今年卯月的话,可能有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