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的人讨厌,被读心的人也讨厌。
但只要继续相处,心里的所思所想就会在这个人面前无所遁形。
所以她想好了,虽然这只是她在极短的时间内凭借直觉下的判断——与其让读心变成双方都讨厌的事,至少有一个人没那么反感就可以了吧?
如果反正都要被读心,她不如先反将这个能力一军,牢牢占据主动权。
现在是她主动提出让麻仓叶王读心的,所以对方的能力也不再有越界之说。
没错,如今是她强制让对方听取自己的心声,如果要被讨厌的话,那个被讨厌的人也变成她了才对。
需要决定是否逃跑的人,也变成了对面的人才对。
“……我那乱七八糟的心声,你想听就听好了。”
虽然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看似豪气万千地说出这句话后,一股强烈的羞耻感还是涌上心头。
人在感到极度尴尬的时候,原来真的会有快要烧起来的感觉。
不管是胸口还是脸颊,都烫得像有一团羞耻的火在燃烧。
阿渡忍住了想要从屋顶跳下去的冲动。
都已经决定以后要让人读心了,怎么能连这点羞耻感都承受不住。
社会性死亡什么的,习惯着习惯着就好了。
她以后的脸皮必须变得更厚,就算心里在想一堆打满马赛克的东西,也能面不改色地继续和人交谈——至少要能做到这个程度才可以。
等她休完假后,就去找麻仓叶平加上几次瀑布修行吧。
……等等,那样也不太对,瀑布修行锻炼的是让人心无杂质的能力,能清除杂念固然好,但这不会从根本上解决她脸皮太薄的问题。
阿渡飞快地思考着以后的问题,对面的人好像终于回过神——
然后笑出来了。
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麻仓叶王在笑。
不是平日里那种温柔和煦的微笑,也不是面对宫里的人时,那种看似温和有礼实则冷漠疏离的假笑,他好像是忍不住才笑出来的,仿佛她刚才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股宗站起身,有些惊异地看着忽然笑出声的大阴阳师。
阿渡:“……”
她现在,立刻,马上,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要笑了。”
她学着麻仓叶平板起脸,“你再笑的话,我就真的要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