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套真的有点硌人。”
他昨晚没什么用地帮她擦了好久眼泪,结果眼泪越擦越多,把她的皮肤都擦红了。
不用看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滑稽,皱巴巴的衣服上全是沙粒。
麻仓好作出思考的样子,抬手就要摘下宽大的露指手套。
“别。”
她面无表情,“你穿在身上的衣服本来就不多。”
阳光铺上海岸的白砂,今天也是晴朗无云的天气。
潮声缓缓起落,沈渡踩着沙子走在前面,旅馆离海边不远,她原本只是打算回去洗漱一下。
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在旅馆门口和麻仓家的人不期而遇后,终于想起那件不妥的事是什么。
麻仓家和麻仓好的关系十分复杂,千年的恩怨延续到现在,中间偏偏又多了一层血缘的联系。
她昨天消失了一整晚,没有如约回到旅馆,现在忽然出现,身后还跟着麻仓家那个活了一千多年借着自己族人血脉再次转世的老祖宗。
最重要的是,哪怕麻仓好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离家出走了,他现在也是麻仓家未成年的子嗣。
她僵在门口,对方也僵在门口。
只有麻仓好表现得若无其事,他就像没有看到对面的人一样,笑眯眯地开口:“不进去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麻仓干久,他表现得无比沉痛,一副非常对不起她的样子,几乎要给她现场来个土下座。
“抱歉,是我们教子无方……”
等等,为什么是对方道歉?!
你们到底误会什么了??
“不是……”
麻仓茎子你不要把头低下去,为什么旁边的两个人也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不是!
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
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看向旁边置身事外的麻仓好:“他可以解释。”
麻仓好微微侧头。
“我确实可以解释。”
他顿了一下,微笑着说,“但事实就是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好像无法反驳但事情也好像变得更糟糕了啊!
!
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她都木了。
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有时候特别困难,她往镜子里一瞥,似乎隐约明白了这次的沟通出错出在哪里。
收回目光,沈渡强迫自己不要多想,她将皱巴巴的衣服扔进篮子里,换上旅馆准备的浴衣,系腰带系到一半,隔扇外响起似乎很礼貌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