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也就与人谈诗谈赋,行酒玩乐,只要有买家愿出合适的价买,便能当即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买回去做妾。
宋偃有些不明白了,大姑娘是闺阁中的贵女,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莫名让他去那地方做什么?
顾砚龄轻咳一声,宋偃一顿,忙又听着,顾砚龄自然知道宋偃在想什么,却也不问,只万分轻巧道:“你去帮我查一查,这扬州坊内,有没有一个叫三月的女孩。”
宋偃微微皱眉,却听见少女好听的声音似是思索了片刻,再一次响起。
“约莫,也就十五六的年纪。”
说完,顾砚龄看向宋偃,语气加重了几分道:“若是查到这女孩,你便花高价将她买了,找个合适的地方安置着,然后来与我说,但记住一点,莫要让人知道了,谁也不行,包括四叔。”
宋偃虽心下满是疑惑,却也知道做下人的,便是要少说话,好办事,别多问,因而当即应声道:“是。”
顾砚龄点了点头,将手边的一盏茶端了起来,轻轻啜饮了一口,随着茶盏落回桌案的声音响起,便又缓缓道:“另一件事,便是要你替我想办法,盯着绥荣院和碧玺院,有任何异常,奇怪之处便来告诉我。”
宋偃皱着的眉头微微打开,他隐隐察觉着这关系着府中的秘事,随即沉声道:“宋偃明白,姑娘放心。”
顾砚龄点了点头,却是开口道:“绥荣院那儿,要格外小心。”
宋偃应声颔首。
顾砚锦再厉害,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顾敬昭,却是不一样的,权势蒙人眼,一旦权欲熏心,什么也都是做得来的。
第三十四章冲突
却说这边,落葵独自朝花园里走去,想着方才醅碧走过来给她传话那模样,她便气不打一出来,那醅碧是个什么东西?给她打水铺床她都还嫌弃几分,如今竟也能仗着姑娘来吩咐她了!
这偌大的琉璃院那么多丫头婆子,都是死了吗?
姑娘偏生让她去干这般下贱粗糙的活儿,必定是醅碧和绛朱那两个下贱货色日日在姑娘面前下她的眼药,从前她在姑娘眼前那是一等一的人,如今竟成了她们作践的对象了!
落葵是越想越来气,当即一甩手,将手中那采花的竹篮朝地上砸去,只见那竹篮重重地落在地上,因着力道极大,竟又反弹起来,正巧一抹水绿的裙子从花影中走出来,那竹筐正好碰到了那抹裙角,惊得那裙子的主人叫出声来,随即连连退了两步,那竹筐倒是悠悠然的滚到了一边去。
落葵听到声儿不由也吓了一跳,顿时有些慌,这若是砸到哪位主子,便不是玩笑话了。
正想着要不要偷偷跑时,却见那人已然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打量过去,落葵原本慌乱的神色登然全无,无所谓地撇了撇嘴,当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若是平日里,也就罢了,偏生在这时候撞她这个枪口山,她若是不好好收拾收拾,旁人还真以为她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了。
“哟,我说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竟连个竹篮都拿不好,原来是落葵啊。”
落葵看到眼前的银屏素手整了整裙子,下颌微微一扬,竟是自高朝下的看她。
德行!
落葵嗤然一笑,也微微抬起手来,好整以暇地整了整头上的宫制堆纱绢花,雪白的腕子上那一对儿通透的玉镯子在阳光下熠熠发光,竟让人移不开眼,一看便知不是一般的东西。
原本抬头挺胸的银屏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同样是姑娘们面前的大丫头,偏生她落葵穿戴比她高一大截儿,不就是因为大姑娘有谢家这样的外祖么?倒把她落葵能的不行。
什么东西!
见银屏这番憋气的模样,落葵唇角更得意的扬了几分,腰肢一扭,朝银屏走去,边走边道:“是啊,都是下人,你这又是说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银屏姑娘抬了姨娘了。”
“你!”
“我怎么了?”
落葵陡然拔高声音,见银屏气滞的模样更是觉得爽了许多,因而更不屑的摆弄着自己那保养极好的手道:“可虽然都是下人,也不都是一样的,咱们这手跟有些下贱人的手是不一样的,就是娇嫩些,所以一时撑不住那竹篮的重量,压了咱们银屏姑娘的裙角了,可真是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