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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韬还想再训斥几句,只是看到儿子低着头委屈恐惧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忍不住咽了回去,黑眸盯着叶子聪的低垂的头顶一会儿子后威胁道:“禁足期过了后会有新的教席先生来,若你再将先生气跑就不只是禁足禁口腹欲那么简单了!”
叶韬最后瞥了眼睫毛微颤的叶子聪,沉着脸抛下两个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人甩袖背手出了房间。
叶韬离开后郝光光呼出一大口气,拍了拍因紧张而狂跳的心口,暗自庆幸着对方视她如空气没有搭理她。
叶子聪还维持着原先的动作,仿佛入定了般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少、少主?”
郝光光见站在前头的小人儿一直不动弹,感觉怪异,不怕死地走上前在他后背上用手指轻轻捅了下。
“你做什么?!”
叶子聪吓了一跳,愤然转身大吼,通红泛着水气的双眼凝聚着风暴瞪向郝光光。
郝光光吓了一跳,讪笑着解释道:“小人还以为少主你睡着了。”
“哪有人站着睡觉?无知!”
本来还在因父亲教训而委屈伤心的叶子聪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牟足劲像个炮筒子似的冲郝光光发脾气。
“有,我老爹就会站着睡觉!”
郝光光不服地反驳道。
叶子聪狠狠剐了几眼敢顶撞他的郝光光,翻腾的怒火在眼角余光扫到郝光光腰间挂着的旧钱袋时忽地消失了,垂眸偷偷艳羡地瞄了曾被他偷走的钱袋一眼,不甚自在地问:“你、你爹爹凶不凶?”
被人问起老爹的事,郝光光顿时两眼放光,忘了自己阶下囚的身份,对着“主子”
口若悬河地夸起郝大郎的各种好来。
“我爹爹啊是个大好人,不仅对我和我娘好,对邻居也很好。
小时候我肚子饿了,若正赶上家里没银子,老爹就会千方百计地给我弄来吃的,打不着猎他就去邻居那讨来吃的给我,而他便会帮人家砍一天的柴当作偿还。
虽然小时候家穷,但我却过得很开心,爹爹虽然粗心,但很少让我饿着冻着,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我说一句,还经常在我喊无聊时抱着我下山去好玩的地方哄我……”
因为回忆郝光光抛开了身上的枷锁,当叶子聪只是普通的路人,所以她不再自称“小人”
,最初在叶子聪极力掩饰的羡慕眼神下她是一脸骄傲且喜悦地谈论着郝大郎,只是说着说着笑容渐渐消失了,眼中不由得泛起水雾来。
郝大郎刚过世两个月,与他相依为命多年的郝光光自是难过不舍,可是知道郝大郎死后就与郝大娘相聚了,对他来说是好事。
就为了这点她才很少去想他已死的事,怕自己忍不住哭起来令在天上团聚的爹娘担心。
下山这一个月来,郝光光就没与人谈过心,每次都是深夜偷偷地思念郝大郎,现在对着叶子聪说起亡父,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难过与思念立时决堤,眼泪不受控制“哗”
地一下流了下来。
“你、你怎么哭了?”
叶子聪忘了自己之前还差点儿要哭的事,讶然地望着突然哭起来的郝光光。
“我想、想我老爹了。”
一个人就算再独立再坚强,在亲人死时都会痛苦万分,郝光光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失态地当着叶子聪的面掉泪了,连忙用手背擦眼泪,无奈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根本就擦不完。
“想他就回家看他啊。”
叶子聪一脸莫名地说道。
“他……不在了。”
说完后面那极难出口的三个字,郝光光再也忍不住,透过朦胧泪眼向叶子聪道句歉后不顾他的反应低头跑了出去。
此时的郝光光只想大哭一场,哭过后她还是原来那个独立且乐观的郝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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