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当年从风城出走,遭到妖域魔修欺凌之时被我救下,久而久之就生了情。
我将他带回广陵秘密地圈养在这里,为了不令撞见他的斋家人起疑,便扯谎说他是司徒的男妾;而司徒也行善事包庇了我们,视筱雨为亲女,日子便也就这么荒唐地过下去了。”
原来这司徒世伯倒是一只撮合旁人姻缘的青鸟。
我擦擦鬓角的冷汗,抬眼便看到斋雪弥身后的司徒筱雨正呆立在那里,喃喃地看着她道:“娘,您在说什么……”
静虚真人似乎无暇顾及他们的家事,问道:“那水仙如今在何处?”
斋雪弥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回头看着司徒筱雨深深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在紫箫灵君手里。
当年筱雨出生的时候,他就被紫箫灵君掠走了。”
提到紫箫灵君,我明显感到身边的观莲音情绪起了变化。
静虚真人捋着胡子,半晌道:“水仙又不是什么八仙或宝器的转世,紫箫灵君掠走他做什么?”
斋雪弥苦笑道:“你们定云宗与东海龙族测算多年才知晓纯阳真人的转世,而紫箫灵君因为仙根未失,极早就寻到了这里,但那时他的修为仅仅是归元前期,不足以控制纯阳真人,便掠走水仙以要挟我,将司徒的修行进度随时告知于他。
至于纯阳真人的残页,那是不久前我去城中的红娘庙祈祷时偶然找到的,本想与紫箫灵君换回水仙,谁知还是被真人发现了……”
“那我们一行人到广陵城的事,你也都尽数告知于他了?”
斋雪弥还未来得及作答,一柄剑便直直地指向了她的喉口。
观莲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前,用那剑气在她□的皮肤上划出了一道血印,冷笑道:“斋雪弥,司徒待你如同亲妹,将这龙羽混血的罪子视如己出,可你倒好,不但堕为紫箫灵君爪牙,甚至迫害于自己的恩人。
若我就这么一剑刺了你,你可会觉得冤枉?”
从未见过某世叔这般冰冷的模样,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斋雪弥沉默着没有作答,她身边的司徒筱雨已经哭着跑了出去。
北卿皱皱眉,起身追了出去。
“……我的确于心不安。”
斋雪弥说着将手探向腰间的储物袋,取出一张残损的古老书页,攥着它道,“纯阳真人的残页予了你们也好,不过你们须得答应我让水仙完好无损地回来。
我没有什么拯救天下苍生的大志,想要的只是水仙回到身边……仅此而已。”
不知为何,我看着斋雪弥这副怅然的模样,竟觉得说不出谴责的话来。
大概这便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的道理。
与爱人多年未见,想必是很寂寞的吧。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司徒夫人不必担忧,妾身以八仙之名许诺,定能将水仙公子送回。”
一直未曾出声的季芙嫣微微颔首,从她手中接过了残页,“觉元真人在东海时与妾身商议过,师傅的残页暂且保留,而将妾身的残页让与师傅,此举既能恢复师傅八成的仙力,也不会因此被天庭上仙察觉,如此一来,我们便能加快平定东海的步伐了。”
“……有劳仙姑了。”
斋雪弥递出残页后,似是失了全身的力气,最终在斋行秀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季芙嫣收好残页,对身边的静虚真人道:“真人,妾身这一世的父亲——曾经化名季箫的紫箫灵君如今逃往妖域,疑似再次夺舍,渡劫时受损的元神怕是已经重塑了一些,若他修炼的当真是妾身当年为门人所创的《溪客真经》,羽化归元后的下一步便是窥古观今。
他若径直登仙倒罢,可如今天地瘴气愈发浓重,妾身实在担忧,怕他意图扰乱前尘旧事、颠覆这天地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