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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看了半天,笑吟吟地打趣:“你真有备无患啊。”
“现在相信了吧,我是真情实感地来游园的。”
辛霓换上布鞋后,用力在平地上踩了几下,“接地气的感觉真好!
每次我端着肩膀,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慢悠悠走红毯时,都感觉自己是在过奈何桥。”
画家一笑,随她往山上走去。
这一次,他主动拉开了同她的距离,姿态亦很绅士。
“你的画,画得不错,谁教的?”
“周维桢。”
“他从不收弟子的。”
他思忖了一下,“你是辛家的小姐。
你叫——辛霓?”
“你怎么知道?”
辛霓疑惑地看他。
“今天来的每一个女孩子,令女士那里都有一份详细的档案,我呢,不巧刚好也看过,所以知道辛小姐从小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念私塾长大。
我猜周大师多半是被你爸的人拿枪指着头,才去教你的吧?”
辛霓静默了半晌,半真半假地用那种冷森森的语气说:“你知道得太多了。”
画家淡淡一笑,若有所思道:“真想不到你还挺有趣的。”
“令女士怎么会让你看那些档案?”
“她说画家的眼力好,让我帮她看看谁的三庭五眼标准,谁是真的美人在骨,谁的面相好——我觉得她可能对画家有什么误解。”
辛霓莞尔一笑:“所以你就那样画园游会的油画?”
说话间,他们一路走到山顶,山顶上竟有一片睡莲池,池畔错落地种着黄水仙、紫罗兰、薰衣草,俨然将莫奈花园搬来了镜海。
“这……”
辛霓看得呆了,“好像你的手笔。”
“你在揶揄我?”
画家嘴角的笑痕又深了些。
辛霓扑哧一笑,缓缓向莲池边走去。
两人且行且聊,绕着莲池走了两圈,画家指着薰衣草丛里的长椅说:“歇一歇吧,一会儿你还得下去应酬那班乏味的人。”
辛霓垂下眼帘,神情有些懈怠:“是很累,取悦她们真是好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