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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倪海棠最不喜欢的是无忧花的香气,每当她经过开满花朵的无忧树下时都会厌恶的捂着鼻子。
三月,无忧树的花期如期而至,康桥来到文莱的第四个年头,如果问康桥这一年和以往有什么不一样,也是康桥会说:嗯,我认识了一位叫做周颂安的男孩,我有了可以坐在一起聊天很久的朋友,在这位朋友面前我发现我不是会习惯性结巴的人,我在他面前可以很自然的谈论心里的那一点小理想。
康桥是在三月认识的周颂安,从二零零一新年到来的一月份到三月份,每个周末倪海棠都会把康桥带到派对上去,给她张罗新装,没有得到她的同意就把手机号私自交给那些男孩,对于这一切行为倪海棠的话理所当然“你念女中,没有机会认识男人。”
这就是她的妈妈。
不满吗?自然是不满的,可康桥已经习惯了顺从倪海棠,渐渐的,那些不满累积起来变成某种情绪,这种情绪也转变成了康桥会拖延回家的时间。
每一个班级大约都有那么一种典型学生,安静、沉默、让人没有什么具体印象,康桥就是这种典型学生,所以她没有什么朋友,能打发时间的唯一渠道就是学院附近的那家图书馆,每次放学康桥都会子啊图书馆耗掉一个小时时间,然后再慢吞吞到公车站去,回家天就黑了,天黑时倪海棠就忙于打扮,她和她就错过了彼此碰面的机会。
三月月中,康桥一放学就和往常一样来到图书馆,和往常一样到图书馆管理处办理登记手续。
完成签名时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那声“康桥”
来自于她背后,下意识间康桥选择停下脚步,回头,刚刚给她办理登记手续的管理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那位管理员约一米八身高,年纪大约比康桥多出几岁,黄皮肤黑眼睛,能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从工作时间乃至衣着可以判断出他是到图书馆兼职的留学生,之前康桥曾经和他接触过几次。
一见到康桥转身那位管理员笑容逐渐加深,笑容让那张中等长相的面孔增色了不少,眼神明亮,牙齿洁白整齐。
“我之前见过你,我猜到也许你就是,现在我基本上可以确定你就是那位康桥。”
这人说着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
这些话配上那种很自以为是的笑容让康桥觉得不舒服,皱眉,不由自主提高声音:“你是谁?”
那位管理员做出安静,你先去看书,我们待会再谈这个问题的手势。
莫名其妙的人,谁待会要和他谈论这个问题?
半个钟头之后,康桥被图书馆工作人员告知今天图书馆会提前关门进行保养维修。
走出图书馆,康桥赫然看到刚刚叫出她名字的管理员,那位一副我在这里等你很久的样子。
“刚刚不是说想知道我是谁吗?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他追了过来。
几步之后就变成了她和他并肩走着,甚至于不由分说的接过原本背在她肩膀上书包,自言自语着:“听说斯里巴加湾女中的女孩子们的书包要么就是装化妆品,要么就是装大量的书,最后书包里装化妆品的女孩子都嫁给了有钱人,而书包装了大量的书的女孩子最后都成为了名人。”
临近黄昏时间,斜阳把站在她身边的人的影子拉得修长,也越发的长手长脚,她的影子就比较小,拐过那个西南方的弯道,他的影子盖住她的影子,很是亲密的模样。
拐过西南方的弯道,他也完成了他的身份介绍。
差不多一年前康桥曾经从姚管家口中听说过这个人,只是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他叫周颂安。
周颂安目前是斯里巴加湾公立大学哲学系二年级生,和姚管家是亲戚关系,还是那种很要好关系。
他到霍家来找过姚管家几次。
数十天前,周颂安来找姚管家时和一位身穿斯里巴加湾女中校服的女孩匆匆擦肩而过时,他觉得那位女孩子有点眼熟的样子,很像那位一放学就到图书馆喜欢紧紧抿着嘴的女孩。
听到这里康桥停下脚步:“你说你逗我?我没觉得你在逗我。
你为什么要逗我?我讨厌你逗我。”
那个时候康桥觉得周颂安逗她是想占她便宜。
殊不知,周颂安的人生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哲学:世界上所有女性释放出来的笑容是空气清新剂,把时间花在这方面上是一件互利互惠的好事情。
认识还没有到半钟头的人嘴里很娴熟叫着“康桥”
,形容她是那种看起来就像被功课夺去欢乐,板着脸进来,出去时还板着脸的学生。
“康桥,你很少笑吗?”
周颂安问。
他的说法语气、表情太过于亲切,而这日落时分的街温暖而沧桑,那个瞬间那句就这样戳到了她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