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那几个人正在打游戏,嘴里一直喊着话,偶尔冒出几句脏话。
今夜的月亮又圆又亮,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桂花香。
江想走路很快,十五分钟后,他到家。
这片平房都是自建房。
七十年代末,很多从外地返城的人无处可住,便自行搭建房子。
后来几番修缮,才有了现在的景象。
附近有栋民国名人居住的二层洋楼,零几年正式被划为历史建筑。
围绕着洋楼附近的平房,一直说要拆,传了十来年了,但也没有拆。
江想父亲出事后,他便搬到这里来住了。
走廊的灯泡时好时坏,楼道里都是对门邻居堆放的纸盒杂物,经常容易撞到自己。
打开陈旧的铁门,他轻轻走进去。
“江想——”
奶奶打开了灯。
瞬间漆黑的屋子亮了。
家里的家具老旧,地砖被磨损得早已看不出原来的纹路。
“奶奶,以后不用等我,你早点休息。”
江奶奶望着孙子,“没有特意等你。
年纪大了睡不着,你饿不饿?奶奶给你下碗面条。”
“我不饿。”
江想从书包里,拿出信封,又抽出一叠钞票递给奶奶。
“我和你爷爷有钱,这钱你自己留着。”
她知道江想平时的收入都攒下来要还人的。
她和老伴有退休金,不多。
江想爷爷退休后找了份夜班保安工作,每天下午六点去,第二天早晨六点回。
江奶奶叹口气,欠人家那么多钱,什么时候能还清。
即使还清钱,对别人家造成的伤害也弥补不了。
对方的小女儿也就和江想一样大吧。
江奶奶身体不好,有一些基础病,一直都要吃药。
总之,不出事日子都能过下去,出了事,只会雪上加霜。
江想洗完澡,躺在床上。
房子的隔音差,他听到了风声,不远处马路上行驶的汽车声走路,还有窗外的野猫撕心裂肺的叫声。
这一晚,江想失眠到凌晨三点多才入睡。
他又梦到了医院。
江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身上盖着白布。
周围都是哭泣声、咒骂声。
“你还我爸爸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