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在老大夫的照顾下,男孩的风寒已经缓缓康复了,男孩聪明伶俐,嘴巴甜、心眼也甜,逗得一把年纪的老大夫十足欢乐,老人家膝下无子无孙,一人独居,多了这么个小家伙,生活变得多丰富热闹,他私心地巴望黑衣少年永远消失的好
「小律儿,你留下来当孟爷爷的乖孙可好,爷爷可以把所有的医术都传授给你。
」老大夫坐在屋檐下,看男孩顶着大太阳,挥汗如雨的拿着小柴刀,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孩子,小小年纪就知道受人之恩,涌泉以报,老头子腰不好,他便自告奋勇的说要代替自己劈柴。
男孩灿烂纯真地笑着,却坚定地摇摇头。
「等枭哥哥回来,律儿就要走了,不过我以后有机会会常来看孟爷爷的。
」他蹲下将劈好的干柴扎成最后一捆,抱在手上站起,天气很热,日头毒辣地晒着男孩有些昏眩,突然一阵阴凉,一袭墨黑的身形遮去艳阳光,突突的出现在两人面前。
老大夫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黑影卷起男孩,院内只留下空荡荡的几捆柴火而已了。
「留不住…留不住…这么机灵的孩子,老朽怎么有福份留的住…」擦擦眼角的老泪,只盼望男孩记得童言童语的承诺,记得有他这么一个老头子,那他就很知足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少年跟男孩,还真是不合适的组合啊,一个像太阳般耀眼,一个却像闇夜般死寂,怎么会在一起呢?
02
男孩小跑步地紧跟着少年,少年的步伐又轻又快,甫方病愈的男孩追得有些吃力,一大一小在熙来人往的街道中略微醒目,尤其少年的气质如此独特,叫人不注意也难,偏偏此种注意对应如影子般淡静如水的枭来说是要不得的禁忌。
「枭哥哥…你生气了吗?」男孩小心翼翼的拉住少年的袍角,鼓起勇气问。
少年漠然无语,剑鞘轻轻一摆,不着痕迹的隔开小手,仍是持续前行。
拒绝的意味如此明显,小人儿心一急,飞身扑抱上少年的大腿,哭丧着脸喊道:「对不起,对不起嘛,律儿不该生病的,耽误了行程,是律儿不好,枭哥哥不要讨厌律儿──」他说着说着,竟然哇哇大哭了起来,这下街人小贩全都往这瞅眼了。
几个好事的乡野妇人瞧可爱的小男孩哭成这样伤心欲绝的样子,母爱一下子全激发了出来,忍不住开口:「唉呀,弟弟生了病多花个几两银子也不是他愿意的,做人哥哥的要心胸宽大,兄弟俩谁跟谁阿,计较这么多干什么,还不快哄哄你弟弟。
」语毕,旁边就出了好几声是阿是阿的附和之语。
若非拜训练有素之赐,枭此刻肯定脸色难看到极点,身为月部众之第一人,莫说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已属不该,如今居然还被人三姑六婆指指点点,他忍着一口气,一把抓住男孩,逃难似的奔进最近的一间茶楼,挑了个最偏僻的位置,也不客气的将男孩甩进去。
「不准哭。
」枭沉声说道,声音里已经隐隐有不耐烦之感。
男孩知少年不悦,吸吸鼻子,听话的收起眼泪,只是一双大眼仍是水雾蒙蒙,像是随时都可以再滴出液体。
向店小二叫了一壶清水和二碟小菜,枭回头见男孩这个模样,实在困惑,前些日山路走得要死也没见他流过一滴泪,今日却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大街上哭成这样,况且这事说到底是自己失职,没注意才让他生病,未料男孩却把过错归在自个儿头上,这该怎么算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