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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生。”
孙敬寒说,“我向你保证会用尽一切方法避免墨亭陷入两难。”
舆论中逐渐有一种声音,说陈墨亭既非科班出身又是大学辍学,还没怎么接触社会,不可能把一个阴暗复杂的少年犯角色演活,除非本身就阴暗复杂,进而推断出他一定是孤儿;又说这是一出贱人矫情的闹剧,承认自己是孤儿根本没有损失,偏偏模棱两可吊人胃口,绝对是炒作用的苦肉计,骗取圣母脑残粉同情用的。
这声音一成势,立刻引发了更大规模的口水战。
陈墨亭虽然是个在三四线徘徊的小演员,却是圈内公认的好人缘,大小明星的朋友且不说,聊过的主持人、请教过的老师、合作过的各色人等都站出来替他说话。
陈墨亭犯不着跟谁正面冲突,更没必要扮演受害者,保持沉默就可以坐享其成。
加上孙敬寒在幕后旁敲侧击地引导一波接一波的舆论,不仅弄出了大动静,还莫名收获了一批忠实粉丝。
陈墨亭躺在车座上刷了会儿微博,揣起手机道:“你骂人真有一套。”
“多谢夸奖。”
孙敬寒看一眼后视镜,只看到他屈起的一双长腿,“想让人维护你,就得有人先站出来抹黑你。”
“你那句‘圣母脑残粉’把一群看热闹的都骂了,他们回骂不是为了维护我,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智商。”
“他们自己都分不清是在维护谁,你就可怜可怜他们,把他们当成粉丝吧,别太挑剔。”
陈墨亭乐了:“说得也是。”
“难得今年春节闲着,要不要回青岛好好过个年?”
陈墨亭翻身坐起来,越过椅背从孙敬寒胸前的口袋里掏烟:“我怎么记得有活要干?”
“本来有活干,我帮你做了调整。”
“多此一举,再调回来。”
陈墨亭藏回后车厢,点上烟收起嘴唇嘬了口,“我什么时候回家都一样,不用非得赶春节。”
他的名字虽然写在陈树微父母的户口本上,但陈老爷子至今还不知情。
陈墨亭离家前,每年除夕都自愿回福利院当义工,跟一群孤儿和留守老师们一起过年。
大年三十对他来说只不过是集中吃饺子的日子,没什么特别也不值得期待。
“你过年还有别的工作吗?”
孙敬寒心说我手里就你一个争气的演员,哪来那么多工作:“没有。”
“那你回老家过年吧。”
陈墨亭说,“也就一个周的时间,我一个人能应付工作。”
“不用,我跟家里人关系不太好。”
陈墨亭一番好意却被拒绝,略感不悦:“怎么?你家里人比我还难缠?”
“说实话,我不觉得你难缠。”
陈墨亭保持嘬烟的动作僵了几秒,嘴角抽搐几下:“话说你怎么知道乔征恐同?”
孙敬寒没察觉到他这话题转得有多生硬,顺着说下去:“公司内部的传说,当年他是天鸣如日中天的签约演员,突然就被雪藏直到合约到期,除了拒绝被潜,很难有别的可能性。
二十年前的演艺圈潜规则跟现在没什么区别,不少直男愿意忍辱负重弯个一两次,拒不就范的要么后台硬,要么骨头硬,骨头硬的不是缺心眼就是恐同。”
“想潜规则乔征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孙敬寒笑了:“那人是咱们的大老板,活得好好的。
所以说你死心吧,乔征连老大都敢拒绝,你就更别想了。”
陈墨亭扒着椅背笑道:“万一我遇上潜规则怎么办?”
“我会建议你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