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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深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纪青蝉这是在和自己说话,他几乎从沙发上立刻站了起来:
“嗯,有点,不过不严重。”
他如临大敌一般看着纪青蝉闲庭信步走进厨房,拿了壶水又走了出来,然后偏头看他:
“那要去配眼镜吗?”
于是两人在晚上十点的时候出门,满大街找眼镜店。
最后还找到一家开着门的,店员说陆深的脸型好,戴什么框子都好看,就拿了好几副黑框给陆深试,纪青蝉直接把那些框推了回去,指着柜台里的一副银丝框眼镜道:
“那个拿出来。”
陆深听话地带上纪青蝉给他挑的镜框,看到纪青蝉眼里一闪而过的讶异,纪青蝉挑了挑眉:
“就这个吧。”
陆深近视不严重,一只一百一只一百五,他戴着配好的眼镜和陆深走出眼镜店,纪青蝉表情还是那样的云淡风轻,回到车里后陆深按住纪青蝉的手,问他:
“好看吗?”
纪青蝉刚刚在外面没有太明显的看陆深,现在正细细地打量陆深戴着眼镜的样子,镜框偏方,框子很细、金属质感很好,戴起来有种精英的气质,镜片薄薄的,把陆深的眉眼罩在里面,看起来更加深邃稳重,纪青蝉点点头:
“好看。”
话音刚落陆深就压了过去,一手搂着纪青蝉的腰一手按着人的后脑,低下头压着人接吻,纪青蝉没料到他猝不及防的进攻,只得抬着头承着人激烈的吻。
半晌,陆深松开纪青蝉,隔着咫尺距离透过清晰的镜片看他:
“我们算和好了吗?”
纪青蝉顿了顿,水润嫣红的嘴唇张了张,最终什么都没说,抬起头重新吻住了陆深。
回去之后陆深连洗澡的时候都没给纪青蝉,直接把人压在床上做到凌晨,不知是不是纪青蝉的错觉,他总觉得陆深把这一天的怨气都狠狠发泄在了自己身上,做得又猛又凶,最后陆深抱着纪青蝉去洗澡,纪青蝉有气无力地在他耳边说了句:
“你在报复我……”
陆深低头咬了一口纪青蝉的脖子,狡辩道没有。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两人都默契地不去提纪青蝉之后的计划,这个话题仿佛成了两人的禁忌,陆深抓心挠肝地想要知道,但纪青蝉从来缄默不言,直到七月中旬纪青蝉才在某个陆深回来很早的一天扔给陆深一份文件,陆深茫然地盯着纪青蝉,纪青蝉抿了抿嘴:
“你不是想知道吗?我以后的计划。”
陆深睁大眼睛,双眼含着欣喜和惊讶,没着急去拆文件,而是凑近纪青蝉,有些激动地问:
“你愿意告诉我了?”
纪青蝉偏开目光,皱了皱眉转过身:
“爱看不看。”
陆深看着纪青蝉的背影,拿着文件郑重其事的坐到沙发上,从来没有这么正式地打开过一样东西。
纪青蝉半靠在卧室床头看书,说是看书其实就是捧着书发呆,一个月前和陆深的那场短暂的冷战他还记得很清楚。
他不愿意去陆深的公司,他没有学历没有经验,去了只能麻烦陆深、让陆深一直迁就自己,没有任何意义。
他当时那样强硬着说有自己的计划,其实根本没有,他从未想过这件事。
普通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有梦想、有目标,但那些东西对于纪青蝉来说太奢侈了,不是不敢想,而是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七岁之前想的是怎么能吃得更饱,奢侈一点就是期待一下自己被收养。
七岁到十岁仿佛生活在童话里,周围的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直到十岁那年童话破灭,他的心里只剩下了害怕和惶恐。
后来大了一点知道了那些事,他整个人都被仇恨填满,唯一计划过未来的时候,还是决定和陆深在一起之后,他想过和陆深未来一起生活、想过走法律途径来报仇,但也没想过自己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