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我奶奶治舌头受伤的方子,很有用,只是有点苦有点难闻,但效果很好。”
纪青蝉目光直率地盯着陆深,微微张开口,尽量不用到舌头,含糊着问:
“你是,真的吗?”
陆深朝他点头,伸手去握住纪青蝉的手,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温度和存在:
“嗯,我是真的,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纪青蝉垂下眼,睫毛挡住目光里的清冷和悲恸,沉默地醒着。
陆深俯下身抱了抱他,在纪青蝉的耳边停住,声音里透着亲昵和温情:
“因为这个才不肯重新和我在一起吗?
纪青蝉,我不在乎的。
而且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我不希望你独自担着不属于自己的惩罚。
我想陪你一起面对这件事。”
纪青蝉看向陆深,陆深眼底漾着水光,目光无比坚定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这件事,你没有拒绝的机会。”
陆深直接让人去把多多接到了自己这里,几乎是逼问着把关于纪青蝉的事一点一点问了出来。
多多是在被厂里开除之后遇到纪青蝉的,她那阵子没地儿住,到最后连吃饭都没钱,整天在大街上晃悠,和个叫花子差不多,捡点别人吃剩的什么。
直到有天晚上她饿得不行,附近完全没吃的,就大晚上的漫无目的地走,希望能找到点吃的。
离她睡的地下通道不远处有个大的垃圾场,她快走到的时候发现那里有五六个人,居然还有车,那时候是凌晨两点多,那群人很快就开车走了,多多这才过去找吃的。
结果吃的没找到,找到了满身是血的纪青蝉。
纪青蝉就那么被扔在一个堆地挺高的垃圾堆上,如果不是多多眼神好估计根本没发现有这么个人躺那儿。
多多胆子大,走上前看那人是不是还有气儿,自己刚走上前,纪青蝉就讲话了,只是进气没出气多,几乎是吊着一口气说了句:救我。
多多想反正现在自己一穷二白了,不会再差到哪里去,于是就把纪青蝉一路拖出了垃圾场。
说也奇怪,多多那时候两天没吃饭,居然还有力气拖纪青蝉,她把纪青蝉脱到一个公共厕所里,给他把脸上的脏污和血迹先洗掉,纪青蝉受了很多伤,但虽然看起来恐怖,其实都没有伤到重处,只是他暂时没有力气动弹。
第二天纪青蝉就勉强能站起来,他一直在公共厕所隔间不出来,让多多给他去找个口罩。
多多那天运气好,出去捡到好几个馒头面包什么的,捡了口罩馒头回公共厕所,纪青蝉才颤巍巍地出来。
多多听他说话是海市口音,问他有没有家人朋友什么的能救济一下,又问他惹了谁被打成那样。
纪青蝉什么都不说,表情和眼神一直像个死人,直到看到一个当铺。
纪青蝉进去出来,手上就多了一沓钱,让多多去租房子,租摊车,两人才渐渐开始一起搭伙做生意。
直到一个月后,多多才发现纪青蝉似乎有幻觉,有时候一个人对着空气讲话,有时候在房间里砸东西吼叫,多多看他产生的样子恐怖,纪青蝉清醒的时候也怕自己的幻觉产生时会伤到多多,有时候趁着还清醒,就会把自己绑起来。
纪青蝉绑自己绑不紧,后来就都是多多给他绑,产生幻觉的时候纪青蝉身上总是会受些伤,都是他自己伤的,最严重的是他的舌头,他从两年前就开始没办法正常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