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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头果真是米雪。
她束起长发,v领无袖真丝裙,长到脚踝以上,露出的手臂和颈脖更显洁白,一张脸也白得有些令人心惊。
他与她两兄妹都僵在当场,米雪说:“我想给个惊喜……我真是没想到……”
眼里闪闪烁烁,全是水光。
“我真是不该来,不对……我真是来对啦,否则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一平看邓特风的车已走远,已拉开车门,又对计程车司机说句:“抱歉。”
向米雪走去,她竟倒退。
本来可以慢慢解释,揭露却这样突然。
好像一层纸被突兀的火烧穿,好像人忽然被撕去周身皮肤屏障,陈一平无力招架,如同旅行疲惫一瞬间涌上来。
米雪脸上有遮掩不住的痛苦之色,她自己也分不清是Alex喜欢的不是她更重要些还是她大哥居然和Alex……重要些,克制几回,还是压不住激烈冲击,脱口而出:“我真是没有想到,为什么有一天……我大哥也会同我抢!”
她无暇去辨认是委屈还是嫉妒,为不再受重视而委屈,又为什么而嫉妒,该嫉妒哪一个?
陈一平无话可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就是她想的那样。
说“你冷静点”
,明知她骤然撞破难以冷静。
只能等米雪站定不再动,握住她手臂将她拉到怀里,任她扭打,把她按在怀里说:“有事我们回家讲。”
他们上了一辆计程车,女性司机是犹太裔,一开车便将行费用条例说明册向后递。
陈一平答:“都好。”
此后再无话。
车内他与她像被冰冻,又像冰块浸在火辣的烈酒中。
米雪当他不存在,强装镇定地打个电话。
“Kelly?是,是我啦。
你爹地妈咪去欧洲度假,你不是邀我同住吗,说我们可以一起在你家游泳开party的。
我想过了,可以的。
……没什么原因的噢,就是想通了。
你呀说你欢不欢迎我嘛?……ok,好。”
她要搬走。
挂断电话,作出来的雀跃笑意如没存在过。
她不想讲,不想听他讲。
满心满脑子是被背叛了,明知自己没资格没立场这样觉得,就是脆弱地这么觉得。
以往以为最坚实的依靠竟成为最大的变数……她已不知有什么还可以抓住。
陈一平说:“我送你去。”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