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休养了几天,远离外面的议论和指责,他的精神好了一些。
他看姜也一个人过来,道:“阿泽不见了?来这儿找他?”
姜也皱了皱眉,说:“是。”
“不用太担心,”
靳若海放下报纸,道,“他大概不会来杀我了。
小也,你对他的影响很大。
那天他误伤你,我看他真的有点慌。”
他叹了口气,“想不到,他真的能体会到感情。”
姜也轻声说:“他一直有感情,是你对他有偏见。”
两人相对着沉默,靳若海又问:“我已经离开学院了,沈铎也不向我汇报了。
阿泽妈妈的尸体,他们找到了吗?”
姜也摇了摇头。
靳若海看他一脸冷淡,愁苦地笑了声,“我知道你们都怪我,觉得我这个父亲太冷漠。
你不懂,孩子,照顾一个精神病人远比你想象得要难。
他的妈妈在生下他不久之后就发病了,一开始我也觉得我能照顾她一辈子。
可是当她一次次发疯,在家里砸东西,打人,肢解娃娃要阿泽去找,我真的受不了了,再深的感情也会消磨干净。
阿泽的情况比他妈妈还要严重,他是凶祟,他的精神,他的世界和正常人不一样。”
姜也沉默半晌,道:“假如他们不存在,你的生活会更好。
你是这么想的吧?”
“什么?”
靳若海一愣。
“你希望施阿姨不存在,所以把施阿姨送到博爱病院,不闻不问。
你希望靳非泽不存在,所以把他送进玲珑塔,再也不管他。
这就是你的想法,你根本不想照顾他们,”
姜也一字一句道,“你希望他们消失。”
靳若海沉着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前的青年静静看着他,明明不大点的年纪,目光却像刀一样架在他的头顶,看得他心头发虚。
靳若海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等他发疯,等他失控,你就会明白我。
小也,难道你能够许诺照顾他一辈子?”
话顶到了这里,姜也必须说出一个答案。
他蹙起眉心,迟迟没有说话。
靳若海摇头笑了笑,“事情落到你身上,你才知道轻重。
承认吧,你做不了这个承诺,因为你的内心深处告诉你,你也讨厌他。”
“不。”
姜也下意识反驳。
靳若海说:“不用跟我说谎,阿泽那个孩子喜怒无常,没有心肝,又那么危险,谁能陪他一辈子?”
“我能。”
靳若海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