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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打出去——”
不等那道士说完,贺均平已厉声喝道,眸中寒冰彻骨,竟是众人从未见过的阴冷,“好大胆的妖道竟敢妖言惑众!
我命由我不由天,老天爷不是要天谴么,何必等到以后,今儿一道雷劈下来就是。”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缓缓举起两只手,抬头看着乌沉沉的天,滂沱的雨水从他头顶迅速淌下,滑过他坚毅而决绝的脸。
四周一片寂静,护卫们皆屏气凝神不敢作声,低着头悄悄打量着贺均平。
那道士也是一脸愕然,愣愣地看了贺均平半晌,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天,不安地吞了吞口水。
整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大雨依旧滂沱,闪电与雷鸣都依旧在远处,西边的天际被闪电拉出奇异的形状,他们头顶的天空却还是一片乌云。
贺均平终于放下双臂,仰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那道士,指着他道:“给我打!”
☆、88
这两年武将大出风头,贺均平连升数级也颇受人关注,就因为他打了那臭道士,结果第二日就被御史告了一状,说他仗势欺人、蛮横无礼,燕王笑嘻嘻地把折子扔给他看,贺均平摸了摸鼻子,一脸嫌恶地道:“这些御史一个个闲着没事儿干,尽会捣乱。
换了是他,真让人指着鼻子骂到跟前了,我不信他还能平心静气。”
燕王也连连点头附和,无奈地道:“这些个酸腐的书呆子,成天就会挑刺,巴不得哪天我一怒之下把他们给弄死了,他还能挣个忠肝义胆、不畏强权的名声,啊呸,本王才不上当。”
罢了却又发了贺均平半年的俸禄。
俸禄是小事,贺均平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一回府便派了人整了几个小混混做和尚道士打扮堵在那姓刘的御史家门口说了一整天的晦气话,偏偏那刘御史还不好赶人,直气得他在床上躺了两天,第三日又给燕王上了折子告状。
贺均平抵死不认,刘御史又没有证据,被贺均平在朝上讽刺了几句,一时失态,竟仗着自己年长,不知死活地冲上前来要打贺均平,燕王顺势就把他给拖出去了,还借此机会叮嘱他在府里好好“养病”
,没有什么事就不要出来蹦跶了。
这事儿一出,朝中众人心里头便清楚了,贺均平这会儿圣眷正隆,得罪不起,可不敢再去撩拨他。
赵氏闻听消息后却很是担忧,忍不住与吴申商议道:“平哥儿这性子是不是有些太激进了?要不,哪天你去跟他说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让他日后行事莫要这般咄咄逼人,虽说王爷没说什么,难保心里头不觉得他过分了。”
吴申一边翻着手里的《礼记》一边慢条斯理地回道:“平哥儿聪明着呢,不必为他操心。”
见赵氏依旧忧心忡忡,他又耐着性子解释道:“平哥儿年纪轻轻便立下大功,身居要职,且又与世子关系匪浅,他若果真循规蹈矩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王爷才真的忌讳,而今这般肆意妄为,反倒让王爷放心了。”
赵氏也不傻,被他这么一提点,立刻就想明白了,揉了揉太阳穴,琢磨了好一会儿,又问:“你说平哥儿不会是故意的吧?”
吴申勾起嘴角笑笑,没说话。
赵氏见他这幅莫测高深的样子,索性便不再问他了。
贺均平打了场胜仗,兼着婚期渐渐近了,愈发地春风得意,每日都笑容满面,燕王好几次给他指派了差事,都被他以各种借口推辞了,最后索性给燕王上了道折子,说是自己忙着成亲,赶着生子,预备要三年抱俩,求王爷让他歇几年。
燕王又气又好笑,把他唤进府里狠狠臭骂了一通,这才把人给踢出来。
“哪有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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