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着我做什么?”
察觉到众人的注视,季晏承抿口酒低低笑了下,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人家邀请的是夏老师,又不是我。”
除去祁靖川和肖让那儿,季晏承从未在外人面前定义过扶夏的身份。
坊间一直有着关于两人关系的各种传闻,但只要他季晏承不认,谁也不敢当着正主的面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后来实在拖不下去了,扶夏靠近季晏承,附在人耳边求助似的小声问他:“你这是要把我拱手推给别人么?”
“一支舞而已。”
季晏承轻描淡写,递给他一个眼神:“听话,去吧。”
此话一出,扶夏便再没了拒绝的理由。
虽不是自己情愿的,但也只能老老实实由那人牵着、缓缓进了舞池。
主厅里的音乐换了几首,那人揽着扶夏的腰,迟迟没有放开的意思。
季晏承杯子里的酒见了底,眼看着对方边说话、边往扶夏上衣口袋放了张名片进去,想起几分钟前肖让拜托的事,没袒露过多情绪,站起身,慢条斯理,一颗颗系上了西装的纽扣。
聚会结束,像是对扶夏今日听话的奖赏,季晏承难得主动提出来,今晚陪他一同回西郊别苑过夜。
扶夏原本心里装着委屈,听到季晏承这么说,仿佛先前所有的牺牲都变得值得,当即眉舒眼笑,身子一软,偎进了对方怀里。
车内的暖风开得有些热,扶夏脱去外套,兜里的名片一不小心掉了出来,刚好落在季晏承上万块一双的手工皮鞋上。
这一幕落进眼里,扶夏第一反应不是将名片捡起来,而是下意识先去观察身旁人的反应。
季晏承眸光向下淡淡一瞥,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在意,甚至连方才舞池里的事都没问上一句。
想到这里,扶夏难掩失落,嘴里嘟囔起来:“有人私下给我塞名片,你难道就不生气吗?”
季晏承挑挑眉,眼神似有不解,但又带着几分玩味:“有什么好气的?”
“你这么受欢迎,难道不是好事?”
都说占有欲是爱一个人的最佳证明,扶夏深以为然。
但这三个字,自对方的身上,他却从来没有感受到过。
怔愣间,身旁的人似是很轻地笑了一声,接话:“肖让说那人之前想买你画廊里的《水墨江南》,被你回绝,今天是特地找过来的。”
跳舞时对方道明来意,扶夏当时也挺吃惊的。
没想到这人这么执着,为了买画,竟是追到肖家的私人宴会来了。
“你把画裁下来吧,我明早叫人去取。”
季晏承手指在门扶上敲了敲,话里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扶夏一秒回神,张张口,刚想解释那副图对自己很重要,不打算出的。
可转念一想,这个理由未必能说服季晏承,遂斟酌片刻,只能换了个说法:“那画已经有买主了,不好毁约的。”
可季晏承哪有这么好骗,当即识破他这点小心思:“你不是说这画只展不售?”
见人谎圆不回去了,季晏承收回视线,眼底的笑意渐失:“一幅画而已,现在连我跟你求也求不来了?”
虽是用上了一个“求”
字,却是比那个被求的人姿态都要高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