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算你有理。”
少年说完突然一愣,用力推着大汉躲到路边一棵大树后,两匹马飞奔路过后少年和大汉才冒出头,少年有些疑惑地道,“阿奇你瞧着那是不是我濡祢吉吉堂兄?”
“是挺像吉吉郡王家的大公子,不过和他一起的那人怎么看着不像大启人,也不太像我们西蛮人。”
阿奇摸了摸头,“那脸又白又扁就跟北蛮人一样。”
这个地方有大启人,偏黑的南蛮人,高鼻深目的西蛮人,还有偏白五官较扁的北蛮人。
“有古怪,我们跟过去看看。”
少年搓了搓手,抬脚就追了过去,大汉在后边瞪了瞪眼睛立刻跟上,想要张口喊一声【他们骑着马咱们追不上】结果吃了一嘴的冷风和尘土干脆闭上嘴不在吭声。
另外一边随着天色暗下来刑一也回来了,同时带回来了关于十二年前北山炸窑的事情,另外淘城大师的事情也打听了不少事情。
北山的土是淘城最好的土,烧出来的陶器颜色最最鲜亮,在陶城陶器中算是第一人。
当时北山最大的陶窑属于冯家,没错就是冯举人那个冯家,本来按照惯例这个陶窑最后是要交到冯举人的父亲手里的。
但是冯举人的父亲没有制陶的天分,反而读书贼好,于是冯举人的祖父就将陶窑传给了次子,大儿子则考了科举,也是冯举人父亲争气年纪轻轻就考取了进士,在京都翰林院熬了五年就下放到了外面历练。
在大启只有上县上郡之类的地方出来的官员,才有不得在出生地为官的规矩,至于民风彪悍的荒凉之地,哪怕相对繁华的淘城也没有这个规矩,这种地方有官员来就不错还能挑三拣四?
更别说多的是这里出去的官员想要回家乡为造福乡里的,而且越是闭塞的地方越是排外,外乡人完全是送菜,所以作为皇帝看好的潜力股,冯举人的父亲被下放到了自己的家乡。
之后用了三年的时间从县丞做到县令,又用了五年的时间从县令慢慢爬到了知府,八年多的时间完成了从从七品到从四品的飞跃,冯举人的父亲可以说一声官运亨通了。
未来可以想见的,不是一方封疆大吏就是入京进朝廷中枢,以后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以想一想的。
结果这个还不到四十的未来人生赢家,居然外出跑马跌下马摔断了脖子,就这么死了!
“现在的知府是原来做过冯知府的副手,后来因为不知名原因闹掰了。”
刑一说到这里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属下觉得冯知府死得太微妙了,而且冯举人这边也是,明显是有人要弄死他。”
刑一顿了顿又道:冯夫人和冯姑娘这里,属下用了些手段问出来,是有人出了钱请了冯氏一族中几个贪财的族人鼓吹冯夫人和冯姑娘命不好,留在族里对族人不好。
本来族人是不愿意的,天仙一样的人儿总是能得到更多的宽容,而且冯举人是冯氏一族中走科举最有望成功的,人家去考试你折腾人家老娘妹子这也太过分了。
但是冯举人的死讯一传过来,原本不赞同的族人立刻动摇了。
这可真真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
此时的东厢房里冯姑娘伺候着冯夫人睡下,自己靠在床头抱着父亲留给她的陶偶,一直坚强的小少女显露出一丝脆弱,不过瞬息之间又变得异常坚毅,喃喃自语道:“爹放心,哥哥不在我会保护娘的,我和娘会等着哥哥回来,以后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一边说一双小手摸着怀里的陶偶,手臂长的陶偶是父亲特意定做的,就是她那年绑着双丫髻追着小铃铛的样子。
突然冯姑娘的手一顿,抬起陶偶的底座仔细查看,最后用手慢慢摸索,只听一声很轻的机括声,手里原本严丝合缝的陶偶出现了缝隙,分开后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小一号的一模一样的木偶。
冯姑娘又是惊喜又是伤心,没想到在父亲过世三年后她才发现父亲送她的陶偶里面还有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