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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女子将她轻轻扶进了门,旋即悄无声息地退下了,那花香似乎更浓了些,邱凌独自静立在原地,寻思这帮子人费了这么大劲将她弄来,是不可能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的,要不也太白瞎了。
不过要是真的有机可乘,她也不介意再来一次逃脱行动。
还没等她动什么心思,对面却忽然传了一声茶盖触碰茶碗的轻响,邱凌暗暗想笑,看来这房内还是有人的,只是不知道这故弄玄虚地在玩儿什么花样。
见对方迟迟没有开口,她便也索性静静站着没有动,总之现在人为砧板,她为鱼肉,以不变应万变是最保险的,反正到现在还没人动她,大约暂时她的生命是不会受什么威胁的了,只比拼心理素质的话,她还可以应付。
她既不开口也不挣动,屋子里的人也没有反应,就这么对峙良久,等到她的腿都快站软的时候,对面总算有了点声音了。
只听得一声轻笑,娇媚异常,跟着一个极轻柔甜美的声音传来,缓缓道:“甄姑娘果然与寻常女子不同,怪不得能得着我们二公子如此倾情,实在难得。”
这话倒是有点子没头没脑的模样,邱凌略想了半刻,心中忽然一动,据她所知,能够同她扯上关系的“二公子”
似乎只有一个,难道,这女人与水二有什么关系么?不是他招惹的什么桃花之类的吧?天知道,她跟这位二公子,实在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非要说有点什么,也就是曾一起从拐子家逃出来这点不足为外人道的渊源了,如果因为这个就被绑架,也太冤了点儿。
跟着便多少有些无语,再怎么说这“倾情”
二字用得也太夸张了,这位别是误伤吧?当年水二或者是有那么点小心思,但他那个北静王府二公子的身份,又生得那么一副妖孽的样子,真是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要说他时隔两三年还惦记着她,这也着实太难以置信了点,她自认行事还算低调,也从来没有过那个攀龙附凤的心思,甚至是用跑的逃离了京城,为的就是远离尘嚣,何况再怎么说,毕竟她当年也不过是一名小小的丫鬟而已,又不是灰姑娘……
她这么想着,自然,后面同甄氏相认恢复身份的事儿就被她自动忽略了,反正她那身份,相对于水二来说,恢复不恢复都差距很远,可以忽略不计的。
更何况在她看来,这原本也就是跟这位爷没有什么关系的。
可是这事儿若真是这样,也未免太过狗血了,何至于大费周章到这程度,只怕是别有隐情的吧?她百思不得其解,大约终于还是一不留神没有忍住抽搐的表情,那女子略顿了顿,跟着却忍不住笑得更欢畅,“似乎,甄姑娘很是不以为然啊,不过,大约就是如此,才更是我见犹怜,引人注目罢。”
她拍了拍手,邱凌的身边便重新又围上来几个女子,七手八脚地将她被捆着的手解开来,跟着塞住嘴巴、蒙着眼睛的布也给拿开了,因听那女人说了这两句话,她多少还是找到了点方向,心中倒是安定了许多,虽然不知道北静王府出了什么事儿,但既然是同水二有关,她还被看成了很重要的砝码,那么想来就不是能很简单就打发的了的了,历来愈是位高权重的家族越是混乱难搞,她既然莫名其妙地给卷了进来,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了。
现下对方先是将自己绑架了来,跟着百般试探,又在此时将自己松绑解放,显然是有备而来,她也就没有必要撑着不看了,虽然说依着绑架行业的惯例,看见绑匪真面目的人质是必死无疑的,但从对方的言谈中判断,她的生死,似乎已经不在看不看到这位神秘女人长什么样子了。
既然不看白不看,那还是先看看再说,不过自然首先还是得从尽力保护自己做起。
于是,在蒙眼布脱落的瞬间,她闭上了眼,略缓了缓,等眼睛逐渐适应了室内的光线之后,才慢慢睁开。
眼前顿时一片明亮,但却并不刺眼,她略略环视了一下便发觉,如同之前预料的那样,现下她正身处一间地下室中,然而如果真是个地牢的话,那也算是个异常豪华的地牢了,照明都用的是嵌在石壁上的明珠,屋里有桌有凳,地方也还算宽敞,只是四处密闭,唯一的出口就是身后那扇沉重的石门。
再看四周,正围绕着一群素服的、似乎是侍女模样的女子,想来就是带邱凌进来的那些人了。
而她的对面正坐着一位锦衣的美人,样貌固然是世间少有的美艳,其气度也是相当非同一般,似乎富贵非常的模样,而她虽然是在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但眼睛里却半点笑意都没有,一看就不是个好应付的主儿。
这一边邱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暗暗评估着她的身份和意图,想着各种可能性和应对之法,另一边,那女子也在打量着邱凌,想是见了她自始至终都一脸平静,而且一言不发,那女子的脸上倒有些欣赏之意,兼之她之前百般试探都没有让邱凌接话,大约心中多少便觉得有些不耐甚或不悦了,故而没过多久,她便收回了投注在邱凌身上的目光,挥了挥手,召唤了一个侍女过来问道:“外头怎么样了?”
那侍女恭敬地附在她耳边小声回了话,她便点了点头,脸上重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这一回,倒似乎是真的笑意了。
她便这么笑着对邱凌道:“你什么都不说也没关系,左右只留了你在这儿,他便有所顾忌,一旦有所顾忌,他这一回便死定了。”
58、软肋...
听到这一句乍一听有些没头没尾,实则暗含深意的话,邱凌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再仔细看了看她那张脸上的表情,顷刻间似有所悟,想了想一路上的传闻,又瞧了瞧满室的珠玉,心中一直隐隐怀疑的事情渐渐清晰,一个大胆的想法浮出了水面,难道,这人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强人么……那么,她这回的麻烦还真是大发了,想到这里,她心中暗暗叫苦,脸上却硬扯出一个笑容来,恭敬地裣衽为礼,淡淡道:“英莲不过是区区一介乡野女子,哪儿会有那么大的能耐,郡主殿下也未免将我看得太重了。”
她本来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这句话刚一出口,那女子的笑容却顿时僵在了脸上,双眼死死地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的皮剥下来一般,邱凌头发有些发麻,心中却暗暗有些高兴,看这个样子,她是猜对了,同时,又不免隐隐有些担忧,随便表现出来自己知道的太多可并不是什么好事儿,照这么下去,她离被撕票的命运似乎就越来越近了。
那女子不错眼珠地盯了邱凌半响,就在邱凌以为要被当场撕票了的时候,她竟忽然又展颜而笑,缓缓开口道:“不愧是甄姑娘,竟这么快就猜到了。
我查了你这么久,上至王妃贵妇,下至小厮家仆,竟然没有什么人说过你半句不好,做人做到此等程度,委实难得,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
话是赞美的话,笑容也算是赏心悦目的笑容,然总是让人觉得有种奇异的违和感。
原来,这女子漂亮之极,但目光却异常冷冽,邱凌能感觉到在她的目光注视下,自己的每根汗毛都已经竖起来舞蹈了。
不过才见这一面,经过几句话的交锋,她已然看得出来这位郡主是个有点子心机的人了。
而据她所知,但凡是这种人,你越是慌乱,越是容易被拿捏住,倒不如索性沉住气,慢慢分解,还有望争得一线生机。
故而她越是如此做咄咄逼人状,邱凌越偏偏撑着站得笔直,故意不动声色地回道:“郡主殿下过誉了,英莲只是安守本分罢了,并没有什么厉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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