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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记忆何止是印象深刻,简直称得上刻骨铭心。
以至安德烈的眼睛一下被烧灼得通红,他一开始的悠闲坐姿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腿紧紧地绷直,胸部剧烈地起伏着,那双扶在桌上的手,更是用力地指节发白,仿佛要活生生地把手指直接掰断一般。
他在几下无声的、剧烈的呼吸后,仿佛才平静了下来,冷笑着嘲讽:“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在地下室看到的那些东西是什么重要的信息?那只是我拿出来吓人的东西而已,只要我愿意,可以在整栋别墅里摆满一样的装饰品……”
“那么,”
元欲雪倒不是故意要打断安德烈的话,他抬起眼,黑沉沉的眼眸倒映出安德烈此时的神情,“我的回答正确吗?”
安德烈顿住了。
他与元欲雪无声对峙,甚至在某一刻,微妙地后悔了为什么选择了这种问答形式。
安德烈似乎想一直保持沉默下去。
但是在规则的逼迫下,他的喉结微微一滚动,神情近乎漠然地说,“恭喜你。”
“答案正确。”
这一轮的问答对安德烈而言似乎是种严重的情绪消耗,他那种恶意又嘲讽的表情已经被他彻底地收束起来了,转而变成了某种强烈的抵触情绪,满脸不掩饰的杀意。
甚至让人怀疑,如果不是有规则约束,他大概会毫不犹豫地大厅中就杀掉元欲雪。
那种强烈抵触让安德烈消极沉默了一会,但在下一轮的抽卡开始前,他仍然开口说道:“joker依旧会落在我的手中。”
鉴于安德烈那被规则偏爱的读心术外挂,他的这句话也像预言般具有某种沉重的力量。
元欲雪微微沉默了一下,他的手已经覆在一张轻薄的卡牌上,在将它拿起时,元欲雪的目光紧紧凝聚在那张扑克牌的背面,仿佛要透过那层薄薄的银色材质,看见它正面的图纹般。
“不会。”
元欲雪说,“我才是joker。”
随着这句话落下,元欲雪继续掀开了手上的卡牌。
那上面的图案,是微笑着望过来的“安德烈”
,也是这两张中二选一的那张鬼牌。
那瞬间,安德烈的神色是没来得及被掩饰好的讶异和一丝错愕。
元欲雪回答出他的提问时,安德烈的难堪愤怒多于惊讶,而这时,才是惊异更多占了上风。
元欲雪怎么会抽到鬼牌,又怎么可能会抽到鬼牌?
“我的问题是,”
元欲雪将那张joker夹在手指中间,雪亮灯光洒落,将他的手指映亮的更加修长莹润,极为夺目,“安德烈,我现在在想什么?”
“……”
安德烈微微抿起了唇,他似乎有些不心甘情愿,但还是嘲讽般地笑起来,一字一句地道:“你大概在想——我这个骗子,根本不会什么读心术。”
“回答正确。”
元欲雪说,“也不算完全不会。”
安德烈:“。”
的确如此,规则赋予他的能力,根本不是什么读心术。
而是认知暗示。
从最末微处起、毫不起眼的,无伤大雅的认知暗示。
每一个玩家的提问,大概在他提出时,都会以为这是经过自己思考过后能提出的难题。
人总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但或许连这个判断,都是别人暗示给他的呢?
高数题、小品俗语、乃至游戏条例,都是曾经参与过副本的玩家的提问。
和自身相关的信息——比如在进入副本后说过些什么、做过什么,会整理为对玩家的基础分析资料,一并由规则告知安德烈确保双方信息的平衡。
就像安德烈清楚黑皮是一名大学生,阿金喜欢看小品,而兔子相比游戏完美获胜获得更多的积分更加看中队友的安全,从而方便安德烈对他们进行各类符合性格和认知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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