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微愣,没想到他会跟她说这些,他今日给她的意外,实在是有些多。
只是这些事情,他不说秦溪大概也猜得出一些,易剑不是天生的变态,她在研究那些书的时候就想过,他童年一定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才变成后来那副模样。
可犯了罪就是犯了罪,没有什么前因后果好说的。
而对于易仲平来说,年轻的时候是真的不懂,以为只要挣到钱就可以了,于是家庭亲人什么的永远都排在最后面,老婆胡思乱想,想不通了就拿一双儿女出气他也不知道。
后来老婆死了,儿子把和他一直患难有加的女儿当成了所有物,不允许她有自己的生活,也不许她有自己的朋友……甚至到最后,不惜杀了她。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错。
可能怎么办?错已酿成。
于是只有尽力弥补,帮着又找回了一个秦溪,一个和自己去逝的女儿年纪相当的女孩子,同样的漂亮,同样的乖巧,不,甚至更乖巧惹人爱。
秦溪已不想听他说这些,那里面透出来的内容,令她觉得恐怖又恶心,她觑准了空子,从他身边闪过去扑向门口。
可她终究没有跑出去,易仲平只用一句话就将她钉在了原地,他说:“其实那些年,他对你做了什么,我都知道,我都看见了。”
秦溪回头震惊地看着他。
“我知道他半夜溜到你房里,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对你做一些不好的事,我也知道,他囚禁了你……我甚至还知道,那天那一刀,是你砍的他,用的,是我们家的刀,对不对?”
秦溪浑身冰冷,她发现,她从来就没有认识过这个继父,这个看似对她妈妈体贴周到,对她也温和有加的男人!
他现在告诉她,他都知道,他在她被易剑折辱,痛苦地挣扎的时候,一直都冷眼旁观,不,不,或许很多事,都还有他在替易剑故意遮掩。
她受尽屈辱,成全给自己母亲的,到底是怎样一份“幸福”
?
秦溪觉得自己的三观在这一刻彻底颠覆了。
可或许是这一生受到的打击实在是有些多,也或许,是她从来就没有对易仲平有过幻象,所以即便心里恶意翻涌,秦溪还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她也不再觉得害怕,回过身来,冷冷地看着他,淡声问:“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要干什么?”
果然,她和易家,就没有任何旧情可叙。
易仲平蹲□子单手捂脸,过了好一会才说:“我只是想要你们放过我儿子。
秦溪,他是真的很爱你,你没看到你来我们家之前,他整个人都要废了,你来了后,他才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虽然他对你做了那些事,可那只是因为他太爱你了……秦溪,我当时我没有拦着他,是想着,也许有一天,你会成为他的人,那样不就是皆大欢喜了么?谁想到你会那么烈,逼得他不得不对你……”
“你够了!”
秦溪再也听不下去,打断了他的话,这样的易仲平,和易剑一样,都让她作呕,他们都已经畸形了,人畸形,爱也畸形。
易剑犯下的罪孽足够他死上几百回,岂是她说放过,就可以放过的?她扭开门,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
“他现在都已经废掉了,这样都不行吗?我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了啊,秦溪。”
易仲平在她身后跪了下来。
秦溪顿住,神情复杂地盯着过道上繁复的墙壁花纹,她想问他,自己妈妈知道不知道这些事,但最终,她还是没有问。
答案是怎样的,有什么意义吗?是为虎作伥还是一无所知,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你求错人了。”
她冷淡地说,“我帮不到你什么。”
“你是帮不到,可是叶明诚可以啊,就是他,一直揪着不肯放。
秦溪,他现在已经倾家荡产了,小婕因为这事还流了产,她家里逼着她跟他离婚,他妻离子散,也算是一无所有了,就留他一条命,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