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四娘懂了。
这三叔自己没什么本事,却生了个聪明伶俐,又会读书的小儿子,去年才刚中了秀才。
这回虽然没中举,却也是个值得栽培的好苗子。
否则,以他那无利不起早的个性,怎肯主动来这乡下地方,帮她家张罗摆酒之事?无非是想跟宁怀璧交好,提携他儿子而已。
如今既遇到能去国子监学习的机会,他肯定是想把儿子一同送去作伴,开开眼界的,所以才这么大方的拿公款做人情。
不过这份人情宁四娘还真没什么不敢收的。
三叔说得对,到底都是宁家人,她儿子出息了,金陵那边不也跟着沾光?
所以她也不多推辞,只问儿子,“既要出门,那你看带哪几个人合适?我看辛姨娘房里的碧水倒是好颜色,不过要论稳重,娘身边的如意倒不错,且是家生子,父母兄弟皆是本份人。”
不是宁四娘想给儿子房里塞人,但这一趟出门不比寻常,少说也得大半年工夫。
一个大男人身边若没个女人,便是饮食起居也难以周全。
但夏氏肯定不能跟着去,辛姨娘又要照顾幼子,所以只好挑个通房丫头了。
宁守信也觉得天经地义,还卖了个人情,“若家里的你都不喜欢,回头上金陵,三叔帮你挑两个。”
可宁怀璧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必。
既要专心备考,儿子也不想分心。
若娘实在不放心,不如让徐妈妈跟着我去。
她老成周到,人又严谨,只是这样一来,娘就要受累了。”
宁四娘听得十分心疼。
虽然儿子没明说,但当娘的却能明白他的心意。
定是见到家中如今只一妻一妾,还差点闹点人命,所以宁肯委屈自己,也不想在男女之事上分心。
宁守信却很是赞赏,“这样也好,你不从家里带女人,想必陈大人知道会更加满意。
等到了京城,再添置就是,且路上也便利。”
宁怀璧含糊应下,本想说些别的,谁知辛姨娘却似无意之中闯了进来。
进来就懵了,“可是,可是卑妾来得不巧?”
想起她的贤惠懂事,宁守信心情颇好道,“无妨,正说起二郎要上京之事呢。
昨儿酒席办得很好,你也辛苦了。”
辛姨娘忙低头行礼,“不敢,全是卑妾该做的。
不过太太……”
看她欲言又止,宁四娘道,“说吧,三叔也不是外人。”
辛姨娘这才道,“方才伺候五姐儿的几个丫头婆子来卑妾这里请罪,说是没照看好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