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嘉遇挺大一人,蛮不讲理的时候,也象小孩儿一样急赤白脸,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我摔上卧室的门,赌气一晚上没跟他说话。
但是安德烈打电话来,我犹豫很久,还是跟他说:“安德烈,我不能和你出去了。”
他不出声,过很久说一句:“是他不让你见我吧?
“嗯,他不喜欢看到我跟其他男人交往,他会不高兴。”
我胡乱找着理由。
安德烈似乎在冷笑:“真是这原因吗?不因为我是警察?犯罪科的警察?”
我被他说中心事,颇有点儿不安,因为我也有同样的猜测。
安德烈问:“他爱你吗?你又真正了解他多少?”
我回答不出来。
这是安德烈第一次对我说这种话,以前他绝口不提孙嘉遇的任何事。
“玫,他配不上你,完全配不上你。
你……多保重!”
他微不可闻地叹息,轻轻挂上电话。
一声细微的咔嗒,耳边随即传来嘟嘟声,我握着话筒失神半天。
遗憾是有的,但我只能这么做。
理解不了脚踏两只船的心理,那样踌躇徘徊,只说明一个问题,两个都不爱。
第六章
明天啊,我将坐在炉火边忘怀一切,而只把亲爱的人儿看个不停。
我们将等待时钟滴嗒作响,从清晨到夜晚,等待午夜让嘈杂的人们散去,那时我们将不会分离。
---------------------------------------------------------------------普希金《冬天的道路》
孙嘉遇的腿伤痊愈,已是三月中旬。
北京的街头,此刻应该是新绿初绽,桃花灿烂,奥德萨却依然冰天雪地,但从黑海吹过来的风,已柔和了许多。
他在张罗人马去喀尔巴阡山,号称今冬最后一次滑雪。
两个多月的禁足,几乎把他憋出毛病。
我劝阻不住,有点生气,一边收拾行装一边嘟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很有兴致地研究我:“你说,这女的是不是一有了主儿,都变得啰啰嗦嗦的?你才多大呀,怎么跟我妈一样?”
“讨厌!”
我扔下箱子开始罢工,“我不去了,您爱谁谁!”
“诺瓦瓦利斯卡也不去?”
他似早就号准我的脉,慢悠悠地发问。
我象被捏住七寸,什么也不说了,老老实实重新开工。
诺瓦瓦利斯卡是乌克兰著名的小城,距离我们要去的喀尔巴阡雪场,只有两百多公里,盛产民间音乐家,我慕名已久。
为了这个小城的风情,还是值得跑一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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