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迁坟出来,难道就有人祭祀了?”
温润冷淡一笑:“他们只有我这一个孩儿,我不孝,无法给他们留下香火,但是也不能让他们孤零零的在那里,连个上坟烧纸的人都没有,我既然出来了,家产也不要了,那么他们的坟茔,也就不留在那里,麻烦你们看顾了。”
“我……。”
温村长刚要开口,温润就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说别的,我离开这段时间,也找人打听过了,我父母的坟茔,荒草萋萋,无人扫墓,更没祭拜,享受祭品的时候,放在那里做什么呢?哦,对了,我祖父母的坟茔,也要迁出来,那里已经没有他们的子孙后代了,没人祭拜,都迁出来吧,也省得麻烦。
我小叔一家已经离开了,我父母的坟茔迁出来,也跟那里没关系了。”
“你……。”
温族长喘粗气了。
温润再次打断了他的发言:“这样的话,我们这一支就从温家彻底的消失了,我知道,温氏族谱上,已经勾勒了我的名字,消下去容易,上族谱就难了,我好歹也是个举人,不是谁家的族谱,都能上的,现在我是在王家的族谱上,官方真正的用名,叫王温润。”
其实应该是王温氏。
不过因为温润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也就没人这么喊,他还是个独立的个体,加上他没有跟王珺见过面,更没所谓的圆房,这桩亲事吧,说成了也成了,说不成呢,也不成,全看当事人怎么看啦。
可温润就认了这门亲事,当事人都认了,谁还有什么话可说?
加上温润这“迁坟”
的话一出,这是要跟温家庄,彻底了断。
“温润,你可想好了!”
这要是断的一干二净,以后就再也没有理由,找温润了。
“我想了很久。”
温润正色道:“当我知道,我考中了举人之后,就已经跟县令大人以及学台大人说过我的经历。”
“你跟他们俩……说了?”
温村长跟温族长大吃一惊,俩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你怎么能说这个?”
“怎么不能说?”
温润还是那么淡然的笑容:“学台大人对此事,可是刨根问底,知道的特别详细,温家庄好样的啊,堂堂秀才,有功名在身,就有人敢左右他的婚姻大事,趁着他重病,不给治病却强行送出门,转头就瓜分了那个秀才的家产,你说有趣不有趣?”
有趣个屁啊!
温家庄之所以独树一帜,是因为温家庄有温氏私塾,培养温家庄的孩子,哪怕不能读出个名堂,也能识文断字,出门找个什么营生,也比旁人的机会多一些。
另外就是,温家庄只要出有功名的人,就能在县令大人面前说得上话,甚至某些时候,在某些事情上,自然是偏向温家庄的,这也是温家庄的底气所在。
可要是在学台大人面前挂了号,哪怕这学台大人,流水一般的换,可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有了这么一个名声,那也不好啊。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给厌弃了呢?
比如这次,县令大人就对他们温家庄不满了,哪怕他们处置了温小叔一家,也没给个笑脸儿。
而且听人说,毛师爷对温润却很照顾。
对温润很照顾,那对温家庄就不友好了。
“你是真的要跟温家庄,断得一干二净吗?”
温族长忍不住怒目而视:“你以后还想不想回到温家庄,进温家的祖坟,入温氏的祠堂了?”
温润都被气笑了,这话他们也说得出口?
什么脑回路啊?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王珏进来了。
这孩子穿着棉衣棉裤都是新做的,雪白的小靴子底儿,梳着个小马尾,干干净净的进来,听到这话之后,立刻就开口接了过去:“哥夫入了王氏族谱,以后会入王家祖坟,入王氏祠堂,我王家后人祭拜的时候,少不了哥夫的一碗饭吃,一份香火,就不用你们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