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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会,碧柳道:“我刚才清点过,除了那只挂件,姑娘小时候戴的一对金镯子和一支赤金簪子也丢了,定是秀橙一并偷出去卖了。”
宋青葙思量片刻,问道:“秀橙家里还有什么人?”
“本来有个哥哥在二院当差,因为赌钱输了不少银子,又喝酒误事,去年春天被赶出去了,现在不知在哪里,一年到头不着家。
她嫂子带着孩子住在后街,平常给人缝缝补补赚点零碎钱,秀橙的月钱几乎都给她嫂子了。”
碧柳叹道,“秀橙一向伶俐,怎么竟做出这种糊涂事来?害人害己!”
宋青葙轻叹:“人都死了,说什么也没用了……赶明儿照着挂件画个样子让阿全四处打听打听,有没有人卖这个,被谁买了去?秀橙嫂子那边,你去问问,就照实了说,问问她哥现在哪儿……顺便拿十两银子给她吧。”
碧柳一一应着。
————
连续三日,宋青葙去慈安堂请安都碰了钉子。
杜妈妈悲悯地笑:“老太太知道姑娘是好孩子,可身子骨实在不利索,不能见人。”
宋青葙便微笑着点头,离开。
碧柳陪在旁边不作声,她耳力好,分明听到里面二姑娘宋青莼吃吃的笑声。
身子骨不利索固然是原因,更多的是,老太太压根不想见她。
宋青葙心里明镜般透亮,只是老太太不见她,可她却不能不来请安,这是做儿孙的本分,误一天都不行。
再过几天,青州府那边来信,婚期改在腊月初二。
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准备,很是紧张,可宋家人却极为欢喜。
对方不退亲已是极好的了,出阁的日子早一天晚一天不算什么。
宋青葙没送首饰,让碧桃送去一匣子徽墨,两刀洒花笺作为贺礼,宋青莼竟然亲自来道谢,“纸的颜色极好,还带着股甜香,是妹妹自己熏的?”
宋青葙笑道:“夏天时揉了花汁染的,没特地熏香,就是本来的花香,姐姐若喜欢,我这里还有几刀一并拿去,自己用也好,送人也成。”
碧柳取了纸来,宋青莼不客气地收了,又道:“上次你带的那个蓝底白花的香囊很别致,把花样子借我描一描,我也绣一个。”
香囊上绣得是风信子,是当初付氏用炭笔画的,宋青葙没见过这种花,可一眼就喜欢上了,照着样子临摹下来当成花样子。
宋青莼见了大喜,也不用丫鬟,自己取了纸笔俯在炕桌上描。
宋青葙笑道:“二姐姐要是自己用,花瓣用玫瑰红配着石榴红绣也好看。”
秋阳透过雕花窗棂斜照下来,屋子里暖意融融。
宋青莼神情专注,乌黑的长发随意挽了个纂儿,头低着,露出颈后半截白皙的肌肤。
宋青葙陪在旁边绣前日裁好的帕子。
碧柳端来两杯茶,屋子里便弥漫起馥郁的香气。
美好而静谧。
宋青莼描好,细细地折起来收好,突然就叹了口气,“也不知以后能不能有机会,再这般凑在一起做针线?”
话听起来如许伤感。
宋青葙手一抖,针刺破了食指,沁出一滴血,她忙吮掉。
再抬头,对上宋青莼的目光,那眸子里有关切有怜悯还有……内疚?
两人对视片刻,宋青莼走近前,掌心握着个红玛瑙的禁步,“姐妹一场,这个你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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