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楚最爱那种酸中带甜的味道,妙不可言。
而易齐却觉得酸臭难闻,难以下咽。
豆汁摊不仅卖豆汁,还有八宝菜、酸黄花条、水疙瘩丝等小菜配着吃,易郎中替易楚买了一碗豆汁,就站在旁边看着。
易楚喝一口豆汁就一口小菜,间或抬头冲父亲笑笑,笑得眉眼弯弯,贴心贴肺的。
易郎中终于忍不住,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髻。
两人回到家,易郎中径直开了医馆的大门,易楚回了内院。
易齐却不在,也不知何时出去的,去了哪里。
易楚心头沉了沉。
她一直怀疑易齐在外面结识了什么品性不好的人,可庙会的事就象一个结,横在姐妹中间,让她不敢轻易逾越。
易楚坐立不安地等了会,好在,没多大会易齐便回来了,说闷在家里好几天,出去透透气。
她穿着半旧的粉蓝色半臂,天水碧的裙子,梳着双环髻,脂粉未施,也没戴钗环,并不像特意去见什么人的样子,便放下心来。
进了八月,天气终于凉爽起来。
苦夏的荣盛重新回到医馆,接下了易楚煎药搓药丸的差事。
易楚并没有闲着,趁着太阳毒辣,将冬天的棉被棉帕都找出来拆洗翻晒过。
易齐有时候帮把手,更多的时候则是闷在屋子里或者做绢花,或者绣香囊,甚至一整天都不怎么出门,也极少开口说话。
易楚跟易郎中提过,易郎中沉默片刻,才道:“先由着她去,等我有机会跟她谈谈。”
易楚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这期间,有个夜里,辛大人又来过一次,只让易郎中把了脉,对易楚仿若未见。
这日,吃过晚饭,易郎中又去了那个食用罂粟成瘾的陈驰家中。
近些天,陈驰的病症越发严重,疯狂时六亲不认,见人就打,有两次差点把送饭的娘亲打死。
陈家的小孩子都不敢靠近关着陈驰的屋子。
陈驰娘没办法,几次狠下心想勒死这个逆子,最终总是下不了手。
今天却是陈驰闹着闹着晕了过去,好半天没醒过来,陈驰爹急三火四地请易郎中去看看。
看到陈驰爹无可奈何老泪纵横的样子,易楚心里也颇不是滋味,等父亲走后,寻了几本医书在医馆翻看。
可惜的是,书中的记载非常少,除了药用,根本没提到罂粟可以让人上瘾。
易楚颓然抬起头,这才发现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高大的身影,挺直的鼻梁,一双黑眸又深又亮,紧紧地盯在自己脸上。
易楚大吃一惊,本能地后退,却被椅子挡着,一时竟然呆住,不知所措。
辛大人淡淡开口,“还有四物丸?”
“有,”
易楚连忙回答,走到药柜前,拉开抽屉,取出只瓷瓶,倒了十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