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寿瞧得明白,忽然轻轻抬袖,微掩住了口,眼中笑意盈盈,却也没笑出来,片刻后方缓缓地道:“好名字吗?人家都说我名字不好,说是重了前朝大将军梁翼之妻的名字。
唉,想我大好男儿,却和一个女人重名,可惜父母俱已不再,要埋怨也无从埋怨起了。”
他的一双眼清波荡漾,眼光缓缓地动来动去,勾魂摄魄。
两个跟随看在眼中,心中暗叫不好,其中一个再一次低声道:“小公子,真的该回去了,不然老爷生气了!”
伸手就去扯他的手臂,想把他架起来走人算了,手还没伸到君茹泽的身上,却忽然“曲池穴”
一麻,半条手臂竟然太不起来,他心中一惊,不由得“啊呀”
一声惊呼脱口而出。
君茹泽侧头,不耐烦地看着他:“你怎么了?有人没人的乱叫什么?是故意丢我君子府的人吗?”
那保镖不敢做声了,疑惑地看看另一个同伙,两人均是无可奈何,只得死死地盯着这两人不放,待见那孙寿风神湛湛,动静有度,举手投足,嫣然雅致,虽是一个男子,却有说不尽的风情万千。
而君小公子,则显然已经神魂颠倒,两人言语间你来我往,一番拉扯下来,竟渐渐暧昧起来,待听那君茹泽说道:“孙公子,你贵庚几何?”
孙寿笑吟吟地说:“在下不才,痴长两岁。”
君小公子羞涩涩地道:“倘若公子不嫌弃,那我……就叫你一声大哥了,好吗?”
孙寿道:“好啊,我没有兄弟姐妹,自小孤寂,若有个弟弟,可是人生一大幸事。
不过叫大哥似乎见外了些,你就叫我哥哥吧。”
他不知何时和君茹泽越凑越近,这是借机轻轻握住了君小公子的手。
君小公子虽然花痴,但毕竟是大家公子出身,见酒楼上人来人往,忽然觉出不妥来,想挣脱他的手,却未能得逞,孙寿笑看他,道:“你我一见如故,来来来,须当痛饮几杯!”
腾出一只手去斟酒,君子府其中一个保镖留了心眼,忙道:“不敢劳动公子大驾,由小的来斟酒。
我家小公子不擅饮酒,须要悠着些。”
伸手抢了酒壶,给两人斟上酒。
孙寿看那保镖似乎提防着自己,伸手举杯,道:“哥哥我先干为敬!”
自己举杯一饮而尽,君小公子跟着干了杯中之酒,两人正勾搭的火热,忽然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一个人沿着楼梯走了上来。
那是个乞丐,一个脏得不像样子的乞丐,瞧年纪没多大,鹑衣白结,头发蓬乱,一张脸五花八门,眉眼不分,已是瞧不出本来面目如何,手中举着一个缺皮少毛的破碗,两眼炯炯,在酒楼中扫视一圈后,准确无误地把视线锁在了衣饰精致华美的孙寿和君茹泽身上。
孙寿看那乞丐一步步走近,微微皱眉,不知何故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
君茹泽此时正低头饮了一口茶,再抬头感觉红影一闪,警觉孙寿竟已又到了窗边,只留了个背影给自己。
他奇道:“孙哥哥,你怎么忽然走了?”
孙寿不回头,只淡淡地道:“这酒楼中太闷了,我来窗口透口气。”
那乞儿此时已蹭道了君茹泽的身边,难得他竟知晓些礼仪,恭恭敬敬给君茹泽行了一礼,接着很郑重地举起了那个破碗。
君茹泽嫌他脏,身子往后一趔,那人拿着碗比划了几下,手势复杂多变,原来竟然是个哑巴。
君茹泽皱眉,道:“你干什么?别离我这么近!”
那乞丐拿左手又敲敲碗,“梆梆”
作响,不停地给他比划,指手画脚状甚焦急,君茹泽向身边的跟班道:“老秦,给他些钱打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