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身后兵士道:“什么人?此地为明翔军驻军要处,闲人不能留驻,快些退开。”
谢诀高声道:“我有国主手谕,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们谁敢拦我!
雍江侯,你不准走,你把我丢在这里算什么?”
几个兵士拦着不让他过,又不敢狠推他,谢诀硬往船上闯,于是推推搡搡闹成一团。
明染只做没听见,和虞劲烽绕到前面甲板上,却有温嘉秀伙同闻人钰等在这里,也伸了头悄悄往船下看。
温嘉秀侧耳听听吵闹内容,问道:“那是什么人,闹什么?”
明染道:“皇后的弟弟,想来军中历练,手里有国主手谕。”
温嘉秀笑道:“哟,终于也轮到往明翔军里塞人了。
也是,这些世家功勋子弟多得铺天盖地,眼见得各处都塞不下了,总得找个地方混口饭吃。
只是这位小国舅能选中咱这儿,倒算是慧眼独具。”
明染道:“可不单是他,有好几个,都被我挡了回去,只他比较执着。
不用管他,闹一阵子没耐性就回去了。”
那谢诀还在吵嚷不休,一会儿国主一会儿姐夫的,大有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架势。
温嘉秀皱眉看了一会儿:“我看他的嘴好似一扁一扁的,若不应了他,会不会哭起来?”
明染道:“不会吧,也有这么大了。”
温嘉秀忽然道:“真哭了真哭了,你们快看!”
果然那谢诀不知何时满脸的泪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阻拦的兵士一见他如此,反倒都退开了几步。
温嘉秀笑起来:“这孩子有意思,不过一直让他这么撒泼可不是办法。
他既然真想来,不如来跟着我吧,让我找机会挤兑他两次,自己受不了也许就回去了,还怪不得我们。”
明染转头看看谢诀,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终于颔首应允:“一个都不要,也的确有点说不过去。
你若是有耐性,就交给你,记得把他手谕收了给我。”
温嘉秀立时让闻人钰下船,将谢诀先领到明泱号上等着,又道:“前几天小侯爷说的去东海的事情,如今有什么确切打算没有?”
明染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儿。
昨天我进宫见国主,已经向他禀明,想再去东海一趟。
他应允的很痛快,原因就是前一阵子咱去凝江域烧船,虽然做得隐秘,但毕竟兵士还是有所折损,尸体留在那边不曾弄回来,虽然身上无明显标示,但是被怀疑在所难免的。
苍沛国驻云京使者为此事似乎颇有微词。
国主大约是心里害怕了,倒想打发我们出去避一避。
还有那个叶之凉,想必苍沛国正在四处寻他,若是寻到他,我们这罪名就彻底坐实了,这次就一并先带到东海去。”
温嘉秀笑道:“我还以为您把叶之凉给忘了呢,抓回来就往我那底舱里一扔不闻不问的。
这些天他天天闹,闹着不吃饭,要死要活的,可怎么处置才好?”
明染讶异:“这么多天没吃饭,岂不早就饿死了?”
虞劲烽想起来自己背上的伤,冷声道:“饿死才好。”
温嘉秀用下巴点点闻人钰远去的背影:“您千辛万苦地抓了来,我们哪里敢就这么饿死他。
阿钰听说他闹脾气不吃饭,抽空就老妈子似地去劝他。
那叶之凉也趁机乔张做致的,据说他去了就肯吃,他不去就不吃,也不知做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