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去追寻一个答案,不必替别人苦恼,不必遗憾这些根本就不存在的错过。
静嘉觉得,毓慎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与自己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但其实,一切只是回到最开始的位置不是吗?毓慎不再是自己姐姐的暗恋对象,自己不必说媒拉纤儿,更不必为二人再多想些什么。
毓慎只是她好伙伴的兄长,是有时会毒舌,有时很仗义,是自己烦他烦到多看一眼都会想自戳双目的人,而对方只以取笑捉弄自己为乐,至此而已,再无其他。
静嘉不得不承认,对于这样的“回归”
,她不愿意,不开心,并且十分抗拒。
这种抗拒,让静嘉甚至想要为姐姐和毓慎做点什么,给自己一个顺理成章成为两人间桥梁的理由……抑或是借口。
静嘉深深不齿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她将这归结为“对将来无事可做无卦可八恐惧症”
,治疗办法:找点事儿做。
很快,静嘉就找到了充实自我的内容。
她央着邵氏尽快着手教自己看帐,用以为妊娠期中的母亲分忧。
邵氏虽觉得静嘉年纪尚小,倒不必急在这时就学,毕竟在邵氏自己看来,女孩子家头等要务,还是女红与妇德,这些是内核,其次才是文墨才艺,这是包装。
至于家事一项,全凭个人天赋,有些人领悟的快,得心应手,有些人总不开窍儿,便少不得要吃这宅门儿里的闷亏。
尤是这账册一项,算学计数儿,本就是顶难的事儿,以静嘉未满十岁之龄来学,着实为时尚早。
但难得女儿有孝心,邵氏决定先简单教一些给她,若是女儿聪慧,一点就通,那便最好,即使一时半会儿学不明白,总还有句话叫笨鸟先飞,决不会吃亏就是了。
而邵氏没想到的是,来自现代的静嘉虽是文科生出身,但好歹也是会画各种奇形怪状函数图像并经历过我大天朝高考锤炼的高中毕业生,邵氏教的入门知识,无非是小学五六年级的难度,对于静嘉来讲,那简直是有了步步高点读机一样……soeasy!
而在邵氏看来,女儿这真是天赋异禀,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管家小能手呀!
一旦有事开始忙碌起来,静嘉就觉得时间过的飞快。
每天被不同的事情填充的满满当当,不知不觉便到了三月中旬。
正是春风送暖之时,宫里终于传出来了对静娴的册封旨意。
这册封的旨意,是由中宫莫皇后下的懿旨,因而来者是坤宁宫的宦臣周全周公公。
邵氏原先受封诰命品级时在倪府中接过一回圣旨,是以对各项规矩还算熟悉。
一面让刘管家照顾着周公公,奉上好茶伺候,一面支使人去请来敦堂静娴姐儿四个。
此时知襄正在“如梦令”
中与静娴说着自己经历的宫中争斗,得知宫里使人来传旨,便也随着静娴过来了。
果不其然,知襄与这位宣旨的内宦是熟人。
不仅如此,这看起来品级不低的周公公竟一口一个“襄姐”
的叫着。
邵氏没料及此,颇有几分意外。
当即让刘管家自去做事,给知襄与周公公留了一阵子说话的工夫儿。
静嘉静雅二人得了信儿,整理仪容后也快步往正厅来了。
静雅眉眼里透着几分忿忿不平,看静娴的眼神都与往日不大一样。
静嘉眼尖地捕捉到,免不得一阵腻歪,又怕静雅日后效仿静娴,瞧着什么中眼的男人便往人家怀里扑,便寻思着一会定要与母亲说一说。
敦堂来得最迟,对于这个素日存在感最低的妹妹,他一向是没什么特别的感情。
他对静嘉是一贯的照顾,对静雅好歹还有几分不耐烦,但对静娴,不过是兄妹间的礼让而已。
如今虽知这位妹妹会有比预期更好的未来,但敦堂替她高兴的情绪实在没多浓,唯有出于血亲的祝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