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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嘉看着毓慎渐渐浮起的笑意,到底是想起那日他待赵芙的温柔缱绻来,指尖都不由带出颤抖。
静嘉呆了片刻,仍是没憋出一句能和毓慎说的话,只好绕过他,挽上毓瑾,故作赌气。
“难伺候就不要伺候了,寿星,咱们走。”
毓瑾与静嘉相识多年,很快觉出她的不对劲来,和静嘉走了几步,毓瑾低声问着:“你和哥哥怎么了?怎么今儿一来就闹别扭。”
静嘉一时心虚,却不愿意和毓瑾交代实情,支吾着敷衍毓瑾,“哪有别扭,我俩不是一直这样么。
先不管你哥哥,小寿星,猜猜我给你带的什么?”
毓瑾不知不觉便被静嘉岔开话题,两人有说有笑地追上了邵氏和孙夫人。
唯有毓慎留在原地,看着自己落空的手,不由怔忡。
毓瑾生辰,自然不只请了静嘉一人,另有几家闺秀先后来了。
待这时,毓慎已是避开了。
静嘉见到毓慎心里烦躁,毓慎不在,她又忍不住惦记,一顿午膳吃下来,竟是没说几句话。
饶是毓瑾再不细心,也注意到了静嘉的不对。
只待宴席散了,送走客人,方拉着静嘉到自己闺房中,严刑拷打,盘问缘由。
奈何静嘉嘴紧,死活不肯说,毓瑾与她僵持半晌,方道:“你既是与哥哥有别扭,我干脆把哥哥叫来,让你们两人说清楚好了。”
言罢,毓瑾便打发自己身边的丫鬟去请毓慎。
静嘉原是想拦,张了口,又把话忍了回去。
太久没与毓慎说话,她怎么敢说自己不思念,不渴望。
就算是知道自己应该死了心,绝了一切念头,却如何也忍不住这份痴心……哪怕只是说说话也好的痴念。
毓慎本就纳罕今日静嘉的不对,听毓瑾的人说静嘉有话要和自己讲,当即快步过来了。
毓瑾有颗玲珑心,将两人留在自己闺阁中,只道:“你们有话就说,我去外面点点今日收的礼……不过,哥哥,若又是你惹恼了静嘉,记得要道歉。”
静嘉对毓瑾的判断是既想哭又想笑,毓慎岂止是惹恼了自己,从小到大,怕只有那日,毓慎让自己伤心伤到那个份儿上。
相识十年,闹得再僵,都会有人退后一步,而唯有眼下,怕是毓慎都不知道,他们二人已是不知不觉走到绝地,再没有任何回寰的可能。
或者……只是自己的绝地而已,于毓慎而言,大抵是绝处逢生,柳暗花明吧。
毓瑾善解人意的从房中退了出去,独留下这两人。
毓慎并不知静嘉心中所想,只一旁清闲落座,笑着看向她,“你又怎么了?”
静嘉沉默片刻,方道:“没什么,想嘱咐你小心点儿临淄郡王。”
毓慎不料静嘉会说这事,身骨坐得直了些,正色看向她。
“你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就是……我不是入宫了嘛,临淄郡王和我打听你的事情来着,我瞧着他对你颇不放心的样子,大概挺防备你。”
静嘉并未交代实话,而是微透了些底。
毓慎眉央紧蹙,“不应该啊……王爷如果对我有疑,那……”
静嘉原只是想让毓慎做事小心些,那日听临淄郡王所言,应是对毓慎平日行踪十分了解。
静嘉虽不甚清楚这二人关系,但她有把握的是,临淄郡王必定在背后使人暗中监视着毓慎。
而这一切,毓慎不会知道。
见静嘉沉默未语,毓慎不由陷入沉思。
静嘉偏首望向窗外的院中枯枝,逼迫自己不去看他。
她早晚要彻底将毓慎放下,那何必还再贪恋这一时半刻?
她若是在现代,或是与毓慎有着名正言顺的恋人关系,那么裂痕可以弥补,分手了还能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