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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琛:“你见过他的家属?”
“我家老太太以前和乔夫人关系还不错。
乔夫人身体不太好,乔毅然判决结果下来没几天,她就吃安眠药自杀了。”
王局惋惜地摇头,“我跟刘主任住一个小区,那时候我几次见到乔毅然的儿子去小区找刘主任,每次都被门卫拦在外面。
一个体面英俊的小伙子,要不是因为他爸,哪里会受那种难堪?”
邢琛垂眸看着碗里的米饭,问道:“乔毅然儿子是判决之前去找的刘主任?”
王局:“对呀,他儿子在外地工作,乔毅然被双规后要不是纪委的人调查他,他还不知道自己父亲出事呢。
不过他回来也没有什么用,判决下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来找刘主任了。
紧接着他母亲自杀,他人就不见了。
我家属有时候还念叨他,也不知道这小伙子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邢琛脑海里浮出乔千岩清隽的脸,此时此刻,他也很想打电话问问乔千岩,这两天他过得怎么样,病好了吗?
乔千岩的那些变故曾经在邢琛看来是一段往事已矣的故事,他不去深挖,也不曾了解过现在的乔千岩对那些故事的看法。
他从王局的口中听到过往,他似乎能看到站在小区门外被门卫呵斥的乔千岩、在医院看着母亲遗体的乔千岩、四面求助走投无路的乔千岩,还有和奶奶踏上离开安城的火车的乔千岩。
邢琛胸腔内充斥的心疼让他一口饭都吞不下去,几个月前他还感谢上天让他能再次遇到乔千岩,可现在,他心里生出明显的怨念,为什么不能再早一点?他不奢求遇见呼风唤雨顺顺利利的乔千岩,可他想陪着两年前的乔千岩。
邢琛回到办公室还未到上班时间,他想了想在手机里输入乔千岩曾经就职过的公司名称,很快刷出大量的新闻。
邢琛一目十行的浏览,乔千岩的名字屡见不鲜,新闻稿件说得比较含糊,邢琛只能大致看出乔千岩与公司破产有直接关系,但具体情况,新闻里没有详细记录。
邢琛给母亲发微信,问她了不了解这个公司破产的详情。
过了一会儿,邢母给他发来一个链接,是事务所内部的案例记录。
邢琛仔细地看那个案例,上面写着公司申请破产的时间,正是乔毅然判决的当天。
那个他十分熟悉的乔千岩就活生生地从文字里走出来,站到他面前。
他印象里的乔千岩,遇顺境自信张扬,遇逆境凌厉狠绝,只要他认定的事,他就一定坚持下去,哪怕困难重重,他也能借任何微小的机会翻盘取胜。
邢琛承认,那样的乔千岩非常迷人,哪怕他正经历痛苦,那也具有让人沉沦的诱惑力。
可邢琛不想再见那样的乔千岩,他期望乔千岩永远不必再显露那样的能力,永远像现在这样,温和平稳地待在他身边。
26
乔千岩一早起床收拾行李赶火车。
他这次回洛江需要待上一段时间,他将看房时间集中在两三天,让有意向的买家过去。
等确定卖了,紧接着就得办理相应的手续。
乔千岩出门前再次去厨房查看燃气开关,瞅见厨房碗柜上放的打火机和烟,想起去年邢琛天天乡下市区的来回跑,每天早晨起床都要抽根烟醒神,有一次邢琛刚抽两口见到乔千岩起床去卫生间,逮住他一通吻,那两天乔千岩本就有点感冒,被邢琛这么一呛,嗓子都咳出血了。
邢琛懊悔不已,从那天起就没在乔千岩面前抽过烟。
乔千岩把那半包烟放在手里颠颠,心道再给邢琛半个月的思考时间,要是还想不清楚,等他从洛江回来,要好好给邢琛上上课,他这辈子就爱上这么一个人,怎么着都不可能让邢琛揣着七十分的真心换他百分百的心意。
如果邢琛能够认清内心便罢,如果邢琛仍旧拿他当过去的影子……乔千岩摸着那个打火机,心里默念:时日还长,他一定想办法把邢琛拽出来。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邢琛与乔千岩同居这么久,这是第一个一早醒来只有他一个人的周末,整个人都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