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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子?”
身後传来轻唤声。
秦德宝转过头来,却看蓼湘不知什麽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忙扑上去:“公公,你可算醒了。”
蓼湘看见他满脸青紫,倒是吓了一跳,问道:“你是跟人打架了麽?怎麽弄成这副模样。”
秦德宝满心委屈,趴到他床边抽噎着将事情说了一遍。
蓼湘摸着秦德宝的脑袋,苦笑道:“宫里本就是天底下最势利的地方,那些人说便让他说了,我又不痛不痒。
你一时义气去和他们打架,不过是得罪了人又吃了皮肉之苦,有什麽意思呢,下次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秦德宝诺诺应了,又道:“我去太医院求了半天,往日里那帮老头子一个个都屁颠颠的赶过来,如今倒翻脸不认人了。
眼看你病了这些天,连个来探望的都没有,只有给事中齐大人来角门找过你几次,我说你病了,他还带了些点心给你,说是家乡带来的。”
“唔。”
蓼湘这次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听到齐苓的事就满面欢喜,反而只是随口应了,连多余的话也没问。
“公公,”
秦德宝又向他凑近了些,拽着他的袖子小声问道,“这次皇上是真的生气了麽?”
蓼湘的手抖了抖,垂下眼睛:“我不知道。”
“公公,我知道我什麽都不懂,原不该多话的,”
秦德宝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说,“可是如今犯不着跟皇上怄气啊,你就……你就跟他陪个不是,等皇上气消了,咱们日子也就好过点。”
蓼湘看着他,叹道:“真是个傻孩子,此事若是像你说的那麽简单也就好了。”
“可是,公公你的病,总是要请太医来看才是,万一……”
秦德宝紧紧攥着他的袖子不敢再说下去。
“放心,”
蓼湘在他手上安抚的拍了拍,“我现在还死不了。”
然而,蓼湘的话好像仅仅只是为了让他宽心,事实全然不是这样,接下来的几日,他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饭也吃不下,睡得一日比一日沈。
有时候秦德宝甚至隐隐的担心,他会不会从此睡去再也醒不来。
这日,在睁开眼看见房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时,蓼湘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男人坐在阴影里,冷冷的说:“你醒了?你身边那个小太监在朕的寝宫外跪了半天,说你要死了。”
蓼湘慢慢坐起身,似乎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
男人哼了一声,又道:“看来你还没死,那个小太监是故意欺君麽。”
蓼湘爬下榻去,跪在地上:“他还是个小孩子,求皇上饶了他。”
景焄低头看着他,并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
“你还帮别人求情,你倒是忘了你自己的事?”
景焄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啻暄说是他逼迫你的,是麽?”
蓼湘披散着头发,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膝盖隐隐作痛,他紧咬着嘴唇没有答话。
“朕在问你话!”
景焄伸手捏住他下颌,逼迫他抬起头来。
“是不是逼迫,又有什麽关系,”
蓼湘看着兀然变色的男人,低低的冷笑了一声,“你不也做过很多次。”
景焄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却没打下去,他松开蓼湘的下颌,有些颓然:“这两年你总是一次又一次试图激怒朕,你以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