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陪嫁,是章芸给她的,说是自己的心意,也就是说,这些铺子是章芸名下的。
而现在,舒雪玉的人却在章芸的铺子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怀着满腹心事,裴元歌惯性地踏入一件玉器店。
随意扫了几眼,正要离开,目光忽然落在一块鸡血石上。
玉石颜色鲜亮,纹理匀称,如果做成印章,必定沉稳而又雅致。
父亲寿诞将至,将此作为寿礼倒也不错。
见裴元歌气度不凡,举止尊荣,掌柜不敢怠慢,殷勤地道“姑娘您真是好眼光,这块鸡血石就算在整个京城也算中上品了,才五百两。”
五百两,价格还算公道。
裴元歌点点头,正准备报裴府的名号,忽然柜台后的蓝缎锦帘一掀,衣着华贵的男子翩然出现,两下一打照面,都是一怔。
这人头戴紫金冠,身着宝石蓝通身袍,浑身金尊玉贵,竟是安卓然。
还真是冤家路窄!
虽然带着帷帽,但安卓然也认出了裴元歌,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鸡血石上,眉梢一挑:“想买这块鸡血石?行啊,一千两!”
别说他突然涨了一倍价钱,单这是镇国候府的店铺,裴元歌就没打算买,转身就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
“裴元歌,你应该清楚裴府的处境,没钱就不要穷摆阔,逛这种上档次的玉器店,这里随便一块玉都要好几百两,你买得起吗?”
安卓然故意嚷嚷得很大声,不止店铺内原本的客人,就连门外的行人也被吸引来,纷纷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在他看来,裴诸城当了这么多年的将军,连个爵位都没捞上,可见有多差劲。
这种府邸,绝不会为一个女儿拿千两买玉石。
这样他就可以肆意辱骂,出一口恶气,也让裴府当众丢回人;当然,如果为了名声逞强要买,他白赚五百两银子不说,裴府的情况肯定更加雪上加霜,而引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裴元歌日子更不会好过。
不管怎么算,都是他占了便宜,裴元歌会倒霉。
裴元歌驻足,愤然回头。
“怎么,逞强非要买?先说好,本店只接受现钱,实在是我信不过裴府,如果拿了我的玉石不给钱,我找谁喊冤去?”
安卓然抢先开口,京城富贵人家,哪家的女眷出门会带着成百上千的现钱?都是在店铺记账,然后每月一结,或者每季一结。
他这样说,只是故意挤兑裴元歌,让她更加难堪而已。
末了还假惺惺地道:“何必为了一时意气,更加雪上加霜呢?出门左转有个玉石铺,价格实惠,几十文就能买到一块玉饰,刚好适合贵府!”
叫出了裴府的名号,话又说得这么刻薄,如果她就这样忍气走了,在不明内情的人眼里,别说她,连裴府都要被人戳脊梁骨;但如果就这样认了一千两,做了冤大头不说,还便宜了安卓然,实在憋屈!
如果说之前裴元歌对退婚一事还算淡然的话,这会儿安卓然的小肚鸡肠和刻薄实在激怒了她。
做冤大头可以,但至少要给安卓然一个教训!
想了想,裴元歌对紫苑低声吩咐了几句,转头冷冷道:“那就请世子稍候,现钱马上就到。”
即使隔着帷帽的纱幕,她的双眸中还是射出了几分寒意。
想看裴府出丑,想让她难堪?好,那就看看到最后到底谁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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