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歪了歪头,“不能吗?”
陆长亭语气肯定,“是啊,那太荒谬了。
绝对不可能的。
再说了,爹怎么可能跟男人……”
“啊……”
阿辞嘟了嘟嘴巴,神情难掩失望的又看了眼云染。
陆长亭突然神情一震,想到什么。
说实话,刚才只注意他的眼睛像阿染了,此时听儿子这么一说,才惊觉两人面容真的是有非常相似的地方。
可他虽然长得极好看,但很明显是男人啊……阿染当初也不曾说过她有哥哥弟弟之类的。
但这好歹也是一线希望,陆长亭当然不想放过,正欲站起身向云染打听一下,却刚好见他眼藏飞雪,面无表情的拂袖而去,似乎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寒意。
陆长亭见他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走了,到嘴边的话立刻就咕嘟一下咽下去了。
而且……也不知道为何,心里倏地就低落起来。
陆长亭抱着阿辞悻悻的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而阿辞也趴在陆长亭的肩头,定定的望着离开的那个方向,眼里似有万般解不开的情愫,最后极其低落的把脸埋在了父亲的颈窝里,闷闷的也不说话。
第4章第四章
傍晚,天空绮丽而宁静。
云染手里提着白玉酒壶,醉醺醺的歪靠在二楼的窗子边,轻风拂动着他的发梢,水濛濛的黑眸恍惚而迷离,也不知在遥望着远处的哪一处,又或者是在想着什么。
忽尔他扯着红唇发出轻声的嗤笑,像是在嘲笑自己,猛地昂头灌了一口酒,酒水滴落在胸前的衣襟,湿濡了一片。
阿辞,为什么给那孩子取名叫“辞”
?
云染眼眶有些涩然涨疼,他又连着猛灌了好几口,呛得面颊绯红。
约莫一刻钟之后,阿展推门进来,扑鼻而来的就是满屋子的酒气,呛得人脑子晕乎。
当他看到云染脚边滚落的几只已经空掉的酒壶,顿时瞪圆眼睛,有些伤脑筋。
可是他不会说话,人也笨,实在不知道如何劝阻,最后思前想后只有默默地走过去将地上的酒壶给收起来,准备悄然出去。
“——阿展。”
云染懒洋洋拖长的音调,摇摇晃晃的稍稍侧身来,依旧是倚在窗边,半披散的黑发垂落肩头,被身后的灿金色的余晖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迷蒙的眼眸半开半闭的冲抱着酒壶呆呆站住的阿展笑了笑,顿了一下才接着问:“孩子呢?”
阿展听了,忙重重点头,意思是办妥了。
云染红唇动了动似有似无的嗯了一声,他抬起手捏了捏眉心,吐了口酒气又静了会儿,说:“把孩子带过来吧,我们今天去酒楼那边。”
云染除了有几间赌坊,还是平昌城最大的酒楼飘香楼的老板,只是鲜少有人知道罢了。
阿展亦是点头,抱着酒壶转身离开,不过一会儿就把那个怯怯的男孩带到了云染的身边。
云染正坐在桌边摩挲着一块双鱼玉佩,眼睛怔怔的有些出神,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们。
这枚玉佩虽然样式普通,但这是他父亲除了名字之外,给他留下的唯一东西了。
云染费尽心思的找了六年,却每次都在稍微有点苗头的时候就线索中断,再后来,就更像是石沉大海,一点痕迹都寻摸不到了。
就像世界上从未存在过这样一个人一般。
云染合紧手心抵住额头,轻轻闭了闭眼,旁边的孩子站了好一会儿不见他说话,抑制不住惊惶的抽噎了两下,云染这才回头看到阿展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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