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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婆子们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这是做什么?」他的嗓音不自觉低沉下去。
一个婆子用手肘戳了戳身边的另一个婆子,一个又戳一个,次第而下,居然无人敢开口。
「不说话吗?那你们就永远都不必说话了!
」他气得发狠话。
这还得了,马上有个眼皮已垂下的婆子叩头如捣蒜,「郡王妃一醒过来就走了。
」
「你们不会拦吗?」
「奴才们拦不住啊。
」
「郡王妃去了哪?」
「奴婢跟着去看,郡王妃是回思过院去了。
」一个小丫头口齿清楚的说道。
「不会让人来禀报我吗?」他真是白养了一屋子的蠢人!
众人面面相觑,她们是派人去啦,只不过那时的郡王正在鹤寿堂里挨训,她们谁敢近前啊!
「一群没有用的东西!
」
一堆人的头全磕地上了。
任雍容越看越心烦,踢了踢最靠近他的一人。
「有多远滚多远,没有叫唤,不许靠近!
」
栖凤院的下人如获大赦,连滚带爬顿时走个精光。
连个人也看不住!
他向来把自己的不开心转嫁到别人身上,老子不痛快,你们谁也别想痛快!
绕过紫檀木边錾珐琅赤壁湍涛十二折屏风,他看似随意的在无围罗汉榻上坐下。
他的眼光投向里间的穿衣镜和拔步床,雪色鲛绡珠纱帐子层层叠叠,临窗是镶鸡翅木大炕,炕桌上还摆着汝窑茶具,妆台前留有一把牙梳,角落是半人高薄胎窑瓷梅瓶……
这屋子里什么都不缺,却缺少一个女主人。
可她连片刻也不愿意逗留……
这里曾是他的婚房。
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其实,那时的他甫醒过来就被奶奶逼迫着来行房,心里百般不愿意,却扛不住奶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催促,拖拖拉拉的来到,但即便洞房了,连妻子的脸也没看清楚。
那时他一心想着的是夏侯琼瑶……这名字钻入脑海,他蓦然思及自己有多久没想过这个人了?一个月、两个月他真的不记得了。
其实洞房之后他藉故在外头不回来,又去了一趟西北,而后寻了个错,罚了她后把她撵到思过院那偏僻的院子,自私的心想眼不见为净便是。
她在那里肯定是吃了不少苦,辛苦的很,现在不待见他,也是人之常情。
之后他一直傻乎乎的追着「瑞兄弟」跑,为了「他」还矛盾的考虑过自己是不是个断袖?若因此任府绝了香火,他又该怎么办?
为了这个问题,他整整思索了十几天,仍然没有半点头绪。
可笑的是,他绕了一大圈,惦记的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当他认出她来的时候,那个激动令他喉头发干,一颗心宛似擂鼓般震耳欲聋,莫名紧张到差点脱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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