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被掀起,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跑了进来:“娘,听说姑妈把表妹接回来了,在哪里呢?”
这是黄娟的大侄女巧娘,黄二奶奶做个噤声的手势:“你表妹病了在床上躺着呢,你这样大嚷大叫哪似个姑娘家?”
巧娘吐一下舌蹑手蹑脚走到床前瞧了眼灵儿才对黄二奶奶道:“娘,您还说我,您在这屋里定要和姑妈说话,吵醒表妹怎么办?”
黄二奶奶莞尔一笑:“好,就听你的,我们出去外面说,这里让丫鬟瞧着。”
巧娘出了门就挽住黄娟:“姑妈,今日您去林家把表妹带回来了?您怎么不叫上我,对那种不要脸的就该很啐几口才是。”
这话让黄二奶奶变了神色:“巧娘,你一个没出阁的女儿说这话。”
巧娘悄悄做个鬼脸这才去挽住黄二奶奶:“娘,女儿历来听您的,对长辈要敬爱,可是您也说了,那种没脸没皮做人外室的就该鄙视才是,这样的人怎能被视为长辈?”
这话竟把黄二奶奶问住。
巧娘看见自己的娘被问住,用手比划一下:“再说做继母的自当慈爱,可是表妹这才离开亲娘几日就瘦成这样,还病体支离。
这不是就是为人继母的不慈?”
黄二奶奶用手按住头:“才说你一句,你就说出这番话来,真让人。”
身后已经多了一道声音:“娘,姐姐这话我来辨。”
一个不行,又来一个?黄二奶奶回头瞧着走过来的二女儿宛若:“好了,你们姐妹平日在一起也别光练嘴皮子,你表妹病了,你们做表姐的可要好好照顾。”
巧娘和宛若双双点头,这对女儿十分乖巧,黄二奶奶也不舍得再多说,只轻轻拍她们俩一下。
有了精心照顾,灵儿两天后就下了地,巧娘和宛若怕她闷,拿出纸笔针线教她写字做针线,这其中林家也有人来,只是都被黄娟一碗闭门羹打发回去了。
黄娟这样举动自然有人议论,这日黄娟才把灵儿安顿去睡午觉走到前面就看见一个族内的婶子在那和黄二奶奶说话,看见黄娟进来那婶子皱一皱眉就打算开口,黄二奶奶在旁察言观色地道:“三婶子,昨儿我娘家送了些好茶叶过来,正好您来就带些回去尝尝。”
黄三婶听了黄二奶奶这话也晓得人家是要堵她的嘴,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侄媳妇,你不要说我话多,我黄家可是有过贞节牌坊的,有一座不就是前头五嫂嫂挣回来的?这做人啊,是一定要向好的。”
☆、说亲
黄二奶奶打算打圆场,黄娟已经坐下:“三婶子这话我竟有些听不明白,难道是说我坏了黄家的名声?”
黄娟单刀直入让黄三婶嘴巴张了张才道:“我们黄家自从先祖搬到这里,也有两三百年了,从没有过被出之妇,自然也没有被休之女。”
黄娟斜眼看着黄三婶:“三婶子这话说的,我这回了娘家的女儿是该去祠堂门前上吊呢还是一头撞死在五婶子的牌坊下面,好让祖宗不为我蒙羞?”
黄三婶要说口齿也算伶俐的,但怎比得上黄娟,一听这话就知道黄娟故意说话堵她的口,咳嗽一声正襟危坐起来:“我是你长辈,来说你几句是该的,你就这样死啊活啊的?”
黄二奶奶又要开口,黄娟伸手把她的手拍一拍示意她不要开口这才对黄三婶道:“我若不这样死啊活的,三婶子又嫌我坏了黄家的名声,那我倒要请问三婶子一句,您今儿到这,到底是为什么,是要我从此后夹了尾巴做人不说半个字呢还是要我对在林家的女儿不闻不问一心只过自己的日子?容我多说一句,这两条路,都不是我黄娟能走的。”